这一路,他让自己放空,但沮丧的感觉,还是十分明显。
叶墨珲陪着宋修和加班的时候,祝玫也在加班,她要准备接待彭嘉声。
她就在家加班,顺便照顾祝庆东。
外公的情况时好时坏,祝玫查了很多资料,心里已经有了准备。
只是至亲之人,得了这样的病症,仿佛是一块石头压在了心口。
爱、生命、健康,是金钱无法迷惑的东西。
不会因为富有就变多,也不会因为贫穷而变少。
祝玫正在写汇报材料,突然听到东西打破的声音。
祝玫跑过去一看,外公就站在厨房,茫然地看着地上打破的碗筷。
祝玫说,“外公,放着吧,我来收。”
外公问,“小姌?不,你不是小姌。”
祝玫抬头看向外公,说,“是啊,我是小姌的朋友。”
祝庆东有些暴躁,又一脸疑惑。
祝玫收起内心的伤感,拉着外公的手说,“小姌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去坐着。”
祝庆东佝偻着背,走到五斗柜前,却看到了祝姌和刘卫承的照片。
他问,“这是小姌?”
外公的症状,日益严重了。
祝玫内心难过,她发了个消息给叶墨珲说:我们结婚吧。
在外公偶尔还有清醒的时候,和这个男人结婚,了却外公的心愿。
叶墨珲到家的时候,收到了这条消息。
祝玫站在门口,斜倚着门,看着他停了车,说,“我们结婚吧。”
叶墨珲却并没有任何被接受的喜悦,他的面色沉静,问,“是为了给外公一个圆满?”
祝玫说,“是。”
叶墨珲说,“如果我说,这样不合适呢?”
祝玫一愣。
她问,“你不希望婚姻只是为了满足我外公的一个愿望,是吗?”
叶墨珲很认真的说,“是,我怕你后悔。”
祝玫问,“你是觉得,我不够喜欢你,是吗?”
叶墨珲只是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祝玫垂头,沉默了一会儿,再抬头的时候,只是说了句,“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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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墨珲看着她问,“你的意思是——”
祝玫说了两个字,“算了。”
算了,是什么意思?
是这段感情算了,还是——
叶墨珲闭了闭眼,不敢去想那一种可能。
祝玫说,“你走吧。”
叶墨珲说,“就算让我走,我也得先带点东西走。”
祝玫说,“不必,你还是我的房客,还可以住在那套别墅,你每个月还给我打房租,不是吗?”
叶墨珲只是看着她,目光一瞬不曾移开。
祝玫也瞅了瞅他,问,“今天不顺利么?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了?”
叶墨珲问,“你在意么?”
祝玫说,“想到你即将变回房客的身份,我就很难过,我不想让自己难过,我想开心一点,所以,给你个机会,再问你一次,结不结婚?”
叶墨珲“噗”地一声笑了,两个人都笑了,他摸了摸鼻子说,“不能退货的。”
祝玫推着他道,“烦死了,知道了,快做饭去。”
祝庆东出来,看到祝玫和叶墨珲,笑道,“珲珲回来了啊。”
祝玫问,“我是谁?”
祝庆东说,“妹妹又胡闹,你说你是谁?”
祝玫想笑,但又难过得想哭。
她叹了口气说,“珲珲给你做饭吃,我俩打算结婚了。”
祝庆东点头说,“好,好,结婚好,结婚以后抓紧,我还想看看我的曾外孙女。”
外公喜欢女孩儿,连第四代,都想要个女孩儿。
祝玫拍了拍外公的肩膀道,“知道了,你等着吧。”
叶墨珲穿了围裙去做饭,祝玫去对门叫了魏婶婶过来帮忙看着外公,随后陪着进了厨房。
叶墨珲问,“真的想通了?跟我结婚?我这么不成器一个人。”
祝玫的手指抵在他的唇上说,“别说这种话,最帅驻非外交官,我前两天都刷到你以前的新闻了。”
叶墨珲的嘴角勾了勾说,“买的新闻,你也信啊?”
祝玫说,“怎么不信,下面那么多评论也是买的,花了多少钱?”
叶墨珲说,“几百万吧,之前离婚时候赚到的钱都花在包装自己上了,就为了钓富婆。”
两个人聊起天来,这人嘴里就没有一句真话。
祝玫觉得好气又好笑,说,“我信你个鬼,你说你要嫁富婆,多少钱才算富婆?”
叶墨珲看了看她说,“你这样的就是。”
祝玫说,“原来是惦记我的财产,总资产一个小目标都没有,才几千万。”
叶墨珲说,“你跟我这种存款六位数的人炫耀你的八位数?你是怎么想的?”
祝玫又笑了,说,“只是刚好赶上楼市那几年,但也要不断调整,最早买的是一套拆迁房。”
叶墨珲说,“万恶的炒房客。”
祝玫道,“今晚你睡西面去。”
叶墨珲说,“不行,那间太冷了,我说的是那些万恶的炒房客,不是你这种勤俭持家的家主,那不是一回事。”
某人是会聊天的。
祝玫问,“不是不想结婚么?”
叶墨珲说,“我怕你是因为想结婚而结婚。”
祝玫反问,“如果不想结婚,我跟你废什么话?”
叶墨珲说,“比如就谈恋爱不结婚。”
祝玫说,“各有利弊,但今天我想结婚了,我想有个人陪,也希望那个人是你。”
叶墨珲弯起嘴角,这副模样,煞是英俊。
祝玫问,“以前追你的人多吗?”
叶墨珲看看她说,“都说了,我只有曾经的那一段暗恋。”
祝玫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问,“那么今天你是为什么来大姨夫了?”
叶墨珲把洗净的鸡切块,动作干净利落,他说,“我爸退休了。”
祝玫以为自己听错了,她问,“谁退休了?”
叶墨珲说,“我爸,退休了。”
祝玫问,“为什么?”
他切了葱姜蒜,下锅爆香。
满厨房的香味。
油锅里,滋啦啦地冒着烟火气。
他说,“因为我得罪了人。”
他挡在她面前,把鸡块下锅,怕爆出的油溅到她。
他说,“今天吃黄焖鸡。”
祝玫问,“是因为孙悦清的事?还是因为87师清房的事?坦白说两件事都与你无关啊。”
叶墨珲摇头道,“政治从不问一个人清不清白,只论你够不够实力,以及,站在哪一边。”
祝玫道,“我明白,企业里其实也一样,当蛋糕就那么大的时候,就要跟老板了。”
叶墨珲“嗯哼”了一声道,“琮哥也从市委书记的位置上下来了,去了海城当组织部副部长。”
祝玫问,“这算是降级?”
叶墨珲撇了撇嘴说,“平调。”
祝玫从身后抱住了他,把脸贴在他背上问,“你是不是后悔了?”
叶墨珲一边码放调料,一边翻炒着鸡块,他很平淡的仿佛在说一件身边事,他说,“叶家树大根深,身边跟着的人也多,远的不说,宋修和就是一路跟着我爷爷上来的。就算我们家没有想法,别人也会担心我们有想法,位置越往上越少,没有你死我活,只是退休和平调,已经算是温和的打击手段了,你明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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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玫说,“我明白的。”
叶墨珲说,“所以我一直想,就做个普通人就够了,不要去参与斗争。可现在看来,不可能的,当我已经坐在这个位置上了,其实也没有退路了。你说奇怪吗?当我知道因为得罪了周志庸,我爸退了,我哥被贬,我反而被激起了斗志,我不想认输,我对琮哥说,我不觉得我错了,可是琮哥说,要求一个对错,证明我还是个孩子。”
祝玫想了想说,“追求过程,不求结果,否则一旦结果不如我们所想,就会怀疑自己,会痛苦,不如不求结果,只求过程之中的每一次决定都问心无愧,我想琮哥是这个意思吧。”
叶墨珲转身,吻了吻她说,“是的。事事只追求对错,就陷入了零和游戏的泥淖,但我想,很多事情还是有底线的。底线之上,可以百花齐放。”
祝玫问,“还打算继续干下去?”
叶墨珲说,“不仅如此,我还要干成,干得漂亮,反正我有老婆了,有家,有退路了,我突然觉得自己无所畏惧。可是我怕,怕你觉得我不够好。”
祝玫抱着他,贴着他的背说,“不会。”
叶墨珲放了青椒,断生之后,撒了葱花香菜,拍了拍她的手道,“拿大碗,出锅了,吃饭!”
祝玫欢快地说,“好嘞。”
当她的笑,随着一锅黄焖鸡,在热气腾腾中,近在咫尺的时候。
叶墨珲觉得心情平静了。
埋头吃饭。
吃饱了,要娶老婆,也要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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