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发现就不会来东领事这讨嫌了,昨晚我奉夏侯别驾的手令去长安府巡视蜀谍的状态,那名蜀谍突然跟我说起话来,他说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有些事情想交待清楚……”逢乐官故作镇静,语调说的很松散,好像在说一件市井传言。
“哦,他身体不行了吗!”东顺引着碳火,赶紧拍了拍手摊开一筒新竹简,打算记录逢乐官说的内容。
“密牢那个环境,又没人去管他,昨晚出来后我就把事情给刘明说了,该引起重视还是得引起重视,毕竟大司马还没审他呢,他要是死了很多事情就说不清啦。”逢乐官说道。
“乐官说的是,真要是死在密牢中,我们司情局也脱不掉干系。”东顺客气了一句,手中的毛笔已经蘸满墨水。
“他说当时在讯堂上指证司马别驾和大司马,纯粹是为了混淆视线把水搅浑,好让自己能多活几天,或许还能等来救援,可如今他也看透了,自己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也不可能再等来救援,就想把事情说清楚了,留个善终……”逢乐官说道。
东顺点点头。
此时窗外的天色逐渐明亮,院子里也传来脚步声和人们打招呼的声音。
“我当时就答应他了,看他那个身体状况也就是这一两个月的事情。他就给我讲了从蜀地来到长安的过程,如何从子午谷穿过重重障碍到了十里坪,又如何将计就计利用司马别驾完成了任务,再如何如何诬陷大司马混淆视线……这一切的背后,都藏着一个人,就是董舒。”逢乐官收起松散,整个人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董舒。”东顺重复了一句,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多变化,似乎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没错,蜀谍没有说太多,只说在蜀中时有人为董舒牵线,让他配合董舒完成这次的任务。事后如果落网,董舒会组织营救工作,如果一切顺利,他就会在九月份跟董舒完成会晤。”逢乐官说的很简短。
“按照这个事实来推算,一切都说得通了,之前司马别驾审案子的时候,蜀谍误导他去城楼上挂镶旗,然后城中行宫苑一带有人接应放烟火,我们当时就觉得好奇,有谁能在行宫苑放烟火呢!如果是董舒的话,那就没什么奇怪的了,身为参政局大员,他有正当理由出现在行宫苑内。而且近期随着军方查到黄汉兴,我们也跟着梳理出很多董大员跟蜀中做生意的线索,即便是没有蜀谍的供述,我们也要对董舒采取行动了。”东顺放下笔,把双手挪在炭火上取暖。
门口也传来敲门声,烧热汤的老管头拎着一壶滚烫的热水走进来。
“东领事,你刚说最近间谍活动频繁,是哪方面的?”逢乐官手中把玩着茶盏,只说喝上一杯热水暖暖身体就走,做出闲聊天的姿态。
“大概是边防调整后蜀谍也在调整,我们查到一些零星的线索,认为至少在长安府内还藏着高级别的间谍,当然董舒除外,董舒已经是很明显的线索了……”
“长安府内,高级间谍……”逢乐官对着东顺做了个嘘的姿势,示意他小声。然后自言自语的喝起茶来,表示不愿过问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