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
萧洵长腿一伸,迈上炕床坐在另一侧,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傻了?银狐斗篷不认识了?”
楚玥:“我自然认识这是银狐斗篷,可这……”
“给你的!”萧洵语气稀松平常,方才这是什么不值一提的小物件。
楚玥 摸着手上油光水亮的皮毛,一看就是上等稀有银狐,价值千金也不为过,历来都是地方作为贡品孝敬皇帝和宫中贵人的。
寻常的官宦人家,都拿不到这样上等的货色。
君臣之间,有时候就是这么界限分明。
手中的这件大氅忽然间就沉重了起来,“……这是陛下赏你的?”
他是帝后的嫡子,楚玥觉得自己这个猜测是最合理的。
“什么他赏我的?这是我自己在青海狩猎猎到的。”萧洵纠正道。
“青海?”楚玥疑惑道:“你几时去的青海?”
“就前些日子,昨儿个刚回。”
“你去青海做什么?”
萧洵一笑,促销之色染上眉梢,“你这是……查岗?”
楚玥一怔,顿时暗恼习惯害人。
不甚自在的别过脸,“我,我就随便问问。”
耳边传来一声加重的鼻息,好似是他笑了下。
“时下年关,父皇有意犒赏青海戍守将领士兵,便命我和四弟快马加鞭走了一趟。”
皇帝派自己的儿子来慰问,这诚意可是不小。
“在青海待了这些日子,每日除了狩猎就别没得事可做;不过这一趟也算没有白跑,这不,猎来了不少好东西。”
楚玥觉得这银狐皮受之有愧,“我,我不能要。”
都不是那种关系了,再接受他这么贵重的礼物她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为什么不能要?我亲手打猎打到的还委屈你了?”男人开始胡搅蛮缠。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这银狐皮难得,你还是拿回宫孝敬,孝敬皇后娘娘吧;再不然,送给昭阳也可以。”要么是他母亲,要么是他妹妹,总之如今哪个都比她有资格接受。
这姑娘怎么这么一根筋呢。
萧洵心里窝火,脸上还得装作云淡风轻,“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你若想我送给昭阳,那你之前和陶学士说我当你是妹妹,既然都是妹妹,自然不能厚此薄彼,给你又有何不可。”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忽然倾过炕床上的案几欺身靠近,玩味地睨她一眼,“还是说——你对我的心思不坦荡,所以才没法堂而皇之的接受?”
楚玥有瞬间的失神,耳尖微红,回过神来斥道:“你休要胡说,我才没有!”
“君子坦荡荡,既然没有,为何不能接受?咱们就算这辈子不成亲不做夫妻,但有上辈子的牵扯在那,怎么也算半个亲人,我若真就拿你当陌生人完全置之不理,那我成什么了?”
楚玥直勾勾地看着他,忽地笑了。
萧洵被她笑得一阵悚然,“你,你笑什么?”
楚玥握紧拳头,面色愤然,“萧洵,你真拿我当傻子?”
“什么傻子不傻子的,你别给我扣帽子。”萧洵略有些心虚,怎么也不肯打岔。
楚玥气急,就近拿起身边的毛线球砸了过去,“你这混蛋!”
萧洵被她骂得有点摸不着头脑,大气不敢喘的从炕床上下来,在她身前弯下身子,“好端端的,你这是怎了?”
楚玥咬牙,单手拧上了他的耳朵,“说,你是不是一直骗我?你心里还有我是不是?”
“什,什么啊,自作多情!没有!”萧洵看天看地,小眼神四处飘忽,就是不看眼前玉软花柔的人儿。
楚玥手下力道加重,萧洵吃痛出声,“疼疼疼!”
“姑奶奶,我这两日都是要公务在身的,若是挂彩了丢人就丢大发了!”
楚玥才不听这些,她拽着他的耳朵就转了一圈,“你说不说?”
“我说我说!你先松手!”萧洵怎么也想不明白,看上去娇小玲珑一小姑娘,怎么就一身牛劲呢,拧起人来那叫一个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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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玥松开手,“说!”
萧洵揉着耳朵,瞥了她一眼,见她脸色不善,便知不能再有隐瞒。
“就像你说的,我心里就是还有你,而且只有你!”
他无赖似的抱着她的腿,脸颊伏在她膝上,好不委屈道:“你逼我放弃你,这对我本就不公平,我管不住自己的心,除了你其他人谁也看不到眼里,不管你怎么骂我都好,我这辈子横竖是赖定你了。”
楚玥又气又恼,抬手就去推他,“你给我起来,不许这么抱着我!”
“不起来,我怕我一起来你就把我赶出去。”他将脸埋在她的膝上,闷声道。
楚玥气急,掐他手臂,“你跟谁学的这副死皮赖脸?”
“玥儿,你要是心里还有气,你说个期限,我都能等;但我求你,不要再说什么一刀两断的话好不好。”
清俊的一张脸伏在她的膝上,清润的眸子直勾勾的望着她,他抱着她,明明情绪平淡至极,却又让人感受到他深藏着的无力感。
“你这家伙想起一出是一出,我难道只能被你牵着鼻子走?前两日是谁信誓旦旦要任我当妹妹给我当兄长的、又是谁一口一个自己放下了心里再不念着我了?”
“合着你折腾了半天,全都是逗我玩!学洋文也是你故意的吧,我问了陶学士,外国进贡一事是楚王负责,压根和你没有半点关系,怎么可能需要你去学洋文!你就是个满口谎言的骗子!”
楚玥说一句砸一下在他背上。
不知为何,在听到他承认所谓的放下是骗她的那一刻,她内心居然有那么一丝不该有的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