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低的抽气声,在寂静的屋子里格外明显。
长泽风视线盯向他,语气生疑:“你这是、咋了?”
云晨忙咳嗽两声,装作一副虚弱样:“额……伤、伤口还有些疼。”
“疼就对了,四十鞭能不疼吗?为师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鲁莽!”
长泽风哼了一声,站起身,作势要过来替他检查伤势。
云晨脑门滴汗,猛地低喝一声:“不用了师父!”顿了顿,“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就不劳烦您操心了。”
说着还仰起头,罕见地冲他扬了个乖巧的笑容。
长泽风:“?”这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他这徒弟向来都是一副闷葫芦的样,这挨了几鞭子后倒突然转了性,变乖了?
难道果真是不打不成才?
长泽风开始思考自己以往的教导方式是不是有问题,之前也说要罚鹿呦的,后来又莫名其妙地轻拿轻放了。
人都说溺子如杀子,若是对他们太过纵容,似乎也是不好……
他这低头思索的功夫,两个徒弟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大气都不敢出。
“师父……”
云晨低唤了声,手抚上自己的额头,闭上眼睛,脑袋轻轻摇晃着,像是极疲惫困倦样:
“徒儿有些困了,想早些歇下,有什么事我们改日再聊吧。”
长泽风看了看窗外高悬的月,点了点头:“也罢,天色也不早了,为师也就不打扰你了。”
想了想又嘱咐了句:“你若觉着身体有什么异样,不必逞强,即刻传信唤我。”
云晨应了声,再次牵起唇角对他笑了笑。
长泽风心里又犯起说不出的怪异感,但也没想出到底哪里不对,拂了拂衣袖,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他一走,房间里的两人才齐齐松了口气。
经过这么一打岔,刚才的旖旎气氛算是消失得彻底。
鹿呦紧紧裹着被子,怒气冲冲地跳下床,光脚踏在地板上,左晃右看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他的衣柜上,做贼似的跑了过去,拉开柜门随便拿了套衣服就往屏风后钻。
云晨蹙眉,也跟着起来,视线飘在她白嫩的脚上,不赞同道:“呦呦,地上凉。”
鹿呦抬手制止了他的靠近,拢着被子,脸气鼓鼓的,恶狠狠道:“你不许过来,回去躺着!”
“我……”少年喏了喏唇,目光此刻才浮起一丝慌乱,低了头,捏紧手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对不起呦呦,我刚刚……”
鹿呦胡乱套着衣服,速度飞快,嘴里不忘气愤地嘟囔:“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有用还要警察干嘛,你个色胚。”
云晨:“……”抿了抿唇,眸光低垂看着地面,轻声问:“那个……警察是什么?”
“警察?警察……”鹿呦都有些气糊涂了,拴了腰带,在屏风后龇牙冲他比划了一下拳头,“专门抓你这种大坏蛋的!”
“哦……”他轻点了下头,目光仍凝在她光着的脚上,上齿咬住下唇,眼睫微闪,声音低润轻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那、呦呦愿意……嫁给我这个坏蛋吗?”
“嫁?”鹿呦滞了片刻,唰地拉开帘子,从屏风后探出个小脑袋瓜,“嫁嫁嫁!你不知道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吗?不对,是只要踏入婚姻,就等于半只脚踏进了棺材,这年头只有单身才能保命,再说了我都修仙了我还要嫁人?我告诉你,民政局搬来都没有用!”
她这一骨碌地吐出一连串新词,把云晨听的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