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大呼小叫加上船身剧烈的动作终于把窝在船尾甲板上打瞌睡的小高惊醒了。他坐直了身子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

在船头的林成看见小高坐了起来着急的大喊，“小高别起来。”

于此同时，又是一串火花在船侧的铁皮船帮上闪过。不明所以的小高下意识的探头到船外想看看怎么回事，可就在这时我们的铁皮船因为速度过快在水面剧烈的颠簸了起来。我抱着林恩被弹起半尺多高然后重重的落到了甲板上，林成也被甩到了驾驶座的底下。不过我们至少还待在船里面，半个身子探在船外的小高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的屁股被从甲板上弹了起来，直接大头朝下就栽进了江水中。

我反应过来再想去抓住小高时已经来不及了，我把林恩按在船底不让她起身，顾不上有没有子弹再打来，就朝船尾扑了过去。

等扑到船尾往后看时，船已经离开小高落水的位置七八米远了，此时小高刚从水里露出脑袋，他看着船的方向一个劲儿挥手似乎在喊什么，但马达卷起的水声太大我听不见他的声音。

“回去救小高。”我转过头急切地冲林成喊道。

“子弹不是冲他来的，我们回去他才会更危险。”林成把着方向舵，头也不回的说。

我相信林成的判断，否则他一定不会扔下小高不管，而且从他的话里也证实了我们的确被人开枪袭击了。

船朝鸭绿江下游的方向又走了上百米，已经没有子弹再打过来了，我的视线中也已经看不到小高的影子，但是我并不是特别的担心，因为小高的水性很好，他刚才还能露头朝我们挥手就证明他大概是没有受伤，这个距离游回到岸边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小成哥，你说刚才有人开枪打我们！”l林恩小心的探起身子朝林成问道。

林成没有说话，半蹲在驾驶座前面的地上，单手扶着方向舵，另一只手指了指船头的挡风玻璃。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布满灰尘和污渍的挡风玻璃上有一个圆形的小孔，小孔周围的玻璃都呈现出蜘蛛网一样的裂纹。

我心有余悸的看着这个小孔，如果当时不是这玻璃太脏影响了了视线，再加上我们没有开灯所以光线不好，那么这一枪很有可能会直接打在林成的身上。

我转头看着林成，他脸上竟然没有表现出任何刚与死神擦肩而过的庆幸和忐忑，有的只是古井不波的平淡和从容，这种从容一看就是在生死间游走过不知多少回才锻炼出来的。

“会不会是朝鲜边防军发现我们偷渡所以才开的枪。”林恩心有余悸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