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紧接着走到了街上唯一的酒楼前,上面的雕花牌匾高高挂起——望水楼。
望水楼门楼高大,共有三层,整座建筑古色古香,飞檐画角,是这条街上最高的建筑,木漆灰暗,有些地方已经蜕皮脱落,年代久远又没人修缮。
不过这个鬼地方也没啥可俢的。
【名字还挺好听,不知道最高层能看到什么。】
我抬眼望去,看不清第三层是否有人。
孙晓才发现我手里都是东西,赶忙把纸狗抱走,将两大包的茶叶和糕点拿好,我将玉璧放在她的包里。
她拿着狗和两个小包裹,我背着孙晓的包,将糕点和茶叶提溜着,我终于空出手了。
【可能就是一片浓雾吧,走进去瞅瞅。】
我们的面前已经没有熙熙攘攘的纸人,望水楼前空空荡荡,那些纸人已经安排就坐,都直挺挺地坐在木质长椅上,面前都是空碗,每个纸人都带着诡异的微笑。
现场一片寂静场面怪异无比,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我有点紧张。】
【别怂,我看到那个桌子上摆的那块板子上好像写了什么。】
我们向前走去,原本在门口站着招揽客人的店小二纸人此时站在店门右侧,他的前面是一个红木桌,上面是堆成小山样的小包裹,小山旁放置了一个小木板,木板上依旧是暗红色的字迹。
【放置处】
那个店小二的视线牢牢地粘到了我们的身上,我们向左移,他的眼睛就向左看,我们向右移,他的眼睛就向右看。
卧槽,太他妈诡异了,这比遗像会动看起来还要恐怖!
我颤抖着手给孙晓打字。
【这个小包裹里面到底放的是什么?难不成是铜钱?】
【谁家买东西还送钱,应该是就是那个纸条上说的信物吧。】
【纸人的世界我不懂。】
孙晓将我们两个人的小包裹放到了红木桌上,店小二的视线感没有了,但是我们都感觉到头皮发麻,就好像站在舞台中央受人围观一样。
一瞬间,我们看到酒楼一层的所有纸人,都看向了我们。
他们一双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像是长了钩子一样,死死地挂在我们身上。
画的假眼睛,却是真的鬼透过纸人在注视着我们。
我和孙晓都不自觉地向对方的身上靠去,我们二人的恐惧在整个空间蔓延开来。
我们相互搀扶着走了进去。
一楼几个桌椅的中间,有一个极小的戏台子,周围依旧是红木制作的围栏,上面有几个纸人,穿着拖地的长裙,姿势各异,好像是在跳舞。
我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极度想坐下来喝茶的欲望,我打了一行字。
【这些纸人怎么还盯个没完了,是不是我们没有找到个合适的座位。】
她也点了点头。
我们两个赶忙向四周望去,一楼坐的是满满当当,长椅上连个缝都没留给我们。
我们蹲在角落里,视线感更强了,冷静了一会,那种冲动减弱了不少。
孙晓拽着我,让我看了一段话。
【等等,我们现在有些不冷静,我们来到酒楼,是为了完成‘完璧归赵’,不是来喝茶的。
我刚才观察了一番,酒楼第一层的纸人穿的都是粗布麻衣,甚至还有的上面有补丁,我怀疑酒楼越往上,客人的身份就越尊贵,那么聚办这个的人应该在这个酒楼的三楼。】
看完孙晓的话,我也冷静了不少,现在的这个氛围太过安静了,差点让我们都失去了理智。
【你刚才有没有一种,特别想坐下来喝茶的想法?】
孙晓重重地点头。
【看来这里会让人不清醒,估计越往上,这种感觉越强烈。】
看来完璧归赵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我们准备上楼,之前一进门就看到了左侧的楼梯,我们扛着沉重的视线向楼梯移动。
正要上楼梯,我们两个人一阵头晕目眩,发现自己站在酒楼的门槛处,孙晓差点一个没站稳,我及时拽住了她的胳膊。
【怎么回事?刚才不是在上楼梯吗?】
【不知道,突然就回到门口了。】
我们决定再试一次。
结果依旧回到了门槛处。
【有鬼,就是有鬼,他给了破楼梯怎么还不让人上,难不成让我踩着纸人的脑袋一个凌波微步上去吗?】
【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孙晓有些烦躁地摸着头发,我看完孙晓的话,再次向四周看去。
戏台子,没空位,不用我们上去跳。
喝茶,没我们的位置,再说了他们面前都是空碗,喝个屁。
空碗……
就是空碗!
【我知道了,我们把茶放到他们的碗里去。】
孙晓吐槽道。
【这个酒楼自己不会备茶,有够坑。】
我觉得值得一试,大不了再拿回来嘛。
我打开大的包裹,发现里面被分成了一个个小的茶包,依旧用油纸包裹好。
孙晓凑过来数了一下个数,我数了一下纸人的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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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个茶包】
【44个纸人】
……
我将茶包一个个拆开,将茶叶放入纸扎的空碗中,真窝火,怎么还来这伺候纸人了,真想给这直接一把火烧了。
我只敢在心里骂一骂。
茶包全部放好后,所有的纸人突然同时将头扭了回去,看着自己碗里的茶,门口的店小二不知何时进到酒楼,手里提着一个纸扎水壶,来回僵硬地晃悠。
没一会,茶香四溢,所有的视线感都消失了,我们强烈地想坐下喝茶的欲望消失了。
一阵清脆的琵琶声突然在我们耳旁炸开,我们都吓得浑身一颤。
整个诡异的气氛有了一些缓和,可我和孙晓都不想在这里多待一秒,我们冲向了楼梯,这一次,我们成功地上到了二楼。
一上到二楼的区域,一楼的琵琶声就彻底听不见了,我们看向了二楼的区域。
二楼的布置和一楼相似,普通的桌子长椅变成了更加精致的红木桌子和靠背座椅,上面有着精美的雕花,上面依旧坐着纸人,数量与一楼的相比,少了一大半。
面前依旧是一个戏台子,这个戏台子更大更精美,上面还有不知从何处来的顶光,将台上栩栩如生,穿着戏服的两个纸人的脸照得更加惨白。
最让我们毛骨悚然的是,那两个纸人,像极了我俩。
我们移开视线,看向四周的桌子。
他们的桌子上,有茶杯和瓷碟,杯中有水,瓷碟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