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三年十一月,京城。
夜间的胡同树木摇曳,呜呜沙沙乱响,充满萧瑟苍凉的气息,
外城靠近大街的水渠旁,几名手持哨棒的劲装男子来回走动,守着一个正屋八间的二进院子。
冷风让守卫跑到背风处避寒,一个黑影趁机通过白惨惨的冰面,顺着后墙一棵树爬上山花墙,瞬间来到正屋与厢房的廊道顶。
正屋的人开窗透气,屋里的场景与外面截然不同。
亮如白昼,炭盆如火,红帘、红墙、红毯、红蜡烛…
四个绯袍贵人坐炕上饮酒,笑眯眯看着四名红衣歌姬跳舞。
脸皮和酒杯都在反射靡靡的红色光芒。
没有配乐,摇曳的舞蹈结束,歌姬轻衣薄纱坐在下首两人身边。
其中一人猥琐嗅嗅脖子,满脸陶醉,“不愧是天潢贵胄,处子幽香真令人沉醉,能享如此佳人,感谢两位侯爷。”
“哪有什么皇天贵胄,老兄想多了,这里也没有侯爷。”
“哦哦哦…迫不及待,失陪失陪…”
主位两人笑着虚请,他们一手揽着一个,从正屋出门,直奔东西厢房各自的卧室,门啪得一声关闭。
隐隐约约传来女孩胆怯的轻呼,不一会男子又放肆浪笑,“姓朱好,姓朱妙…”
正屋两人听着厢房的声音,继续碰杯喝酒。
帅气侯爷皱眉问道,“贤弟是英国公唯一的嫡亲女婿,注意点身份,怎么和他们做起了这个营生?”
另一名脸色阴鸷的侯爷道,“某些人喜欢这个道道。”
“宗室女倒也不是问题,她们一直自认身份才是麻烦。”
“天潢贵胄本就是棋子。天下宗室女何其多,朝廷允许弃爵讨生,很多人快饿死了,不仅藩王卖小宗贫女,长吏司属官、甚至她们的父母都在卖,三五两银子就能买一个,全是没出过门的白痴,培养她们也得花银子,总得有点用。”
“外城这个别院愚兄故意养了个外室,不过是为了顺带做点事,我都少来,你也不能来,更不能让收买的这些蠢官来。”
“兄长放心,小弟只借一次,那些女子都在京郊外庄,今晚乐呵过后,下次他们得去外庄才能团聚。”
“那就好,事情联系的怎么样,愚兄一直闲着也不是个事,既然英国公不准我回五军都督府,那我还是与贤弟一起做生意吧。”
“今年五月京畿保卫战结束,袁崇焕三个月前也死了,生意扩大肯定没问题,一年两次,一次走货百万两的超大商队,如何保证安全依旧未定。”
“关键是需要辽东那边接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