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忍辱负重(1 / 1)

陈福走后,孩子们时常受到一些居心不良之人的欺凌。她一方面对孩子们所遭遇的不公深感痛心疾首,另一方面却只能不停地劝慰自己再忍耐些许时日。每回孩子们闯出祸端,她的心就仿佛被放置在熊熊烈火之上经受炙烤。一边是对孩子满怀的关爱与怜惜,另一边则是冰冷无情且残酷的现实无奈以及紧迫的逼迫,使她深陷左右为难的困局之中,内心承受着无尽的折磨与煎熬。

有一回,家里的小女儿小七儿,去拿了同院幺叔陈寿家的一根玉米杆。那时候,小孩子根本就没有什么零食可吃,就连队上收获的甘蔗也都得一并上交到乡里,故而孩子们从未品尝过队里的甘蔗。青色的玉米杆便成了孩子们眼中的美食,小七用她那还未完全长齐的牙齿用力地咀嚼着,不肯放过哪怕一点一滴的汁水。

小七哪里知道,这个陈寿家里的婆姨桂花,早就对她家积怨已久。在陈福还在世的时候,有一次,堂弟陈寿被村里派去修沟渠,一去就是好几天。桂花在家本就闲不住,她早就垂涎老李家那个大公鸡,脑海里不断浮现着鸡肉的鲜香。这天,桂花下工回来,背着满满一背篓猪草。走着走着,那对老李家大公鸡的垂涎之意又在她心中翻涌起来。她像是被一种莫名的力量牵引着,竟不自觉地走远道绕到老李头家。此时,那只芦花大公鸡正在地里悠然地啄着小虫,毛色艳丽,雄姿英发。桂花的眼睛紧紧盯着大公鸡,心中的欲望愈发强烈。她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便鬼使神差般迅速冲上前去,一把抓住大公鸡。大公鸡惊慌地扑腾着翅膀,却终究没能逃脱桂花的魔掌。桂花得手后,便把掐死大公鸡放在背篓里,用猪草掩盖起来,匆匆离开现场。可没成想,很快事情就败露了。因为那天,有几个人察觉了桂花的异常举动。老李头得知自家大公鸡不见后,愤怒不已,一路找寻线索来到桂花家。就在桂花院子的角落里,他发现了洒落的鸡毛,仔细一看,正是自己那芦花鸡的羽毛。证据确凿,老李头怒不可遏,就跑来支书陈福这里要讨回一个公道。虽然陈寿家是自己的堂弟,但这个弟媳桂花做得事情实在是太龌龊了。陈福秉持公正,让桂花赔了老李头5斤麦子。桂花眼睁睁地看着老李头拿走麦子,瞬间泪如泉涌,嘴里不停地叫嚷着:“你们这些人呐,专挑我男人不在家的时候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陈福,你可是陈寿的大哥呀,怎么能和外人一起合起伙来欺负我呢?这往后的日子可叫我怎么过哟!”她的哭喊声在院子里久久回荡,满是委屈与愤懑,仿佛自己遭受了极大的不公正对待。然而,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行径,只是一味地埋怨他人对她的“不公”。周围的人看着她这般模样,有的无奈摇头,有的满脸鄙夷,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去安慰她。毕竟,她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人难以心生怜悯。

自此以后,桂花的心中便埋下了对堂哥陈福的怨恨。每每想起此事,她的眼神中都流露出不满与恼怒,仿佛陈福成了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在她看来,陈福作为堂哥,不但没有偏袒她,反而站在老李头那边,让她遭受了如此大的损失。这种怨恨在她心中不断蔓延,影响着她对陈福的态度,也让两家的关系变得愈发紧张。

后来自陈福离世之后,陈寿深切知晓自家嫂子生活的举步维艰与诸多不易,因而每当目睹嫂子被沉重的背篓压得腰都直不起来时,陈寿总会毫不犹豫地疾步向前,毅然伸出那双大手稳稳当当地帮嫂子摘下背篓,而后将其牢牢地扛在自己宽阔厚实的肩膀之上。哪怕被压得气喘吁吁、汗如雨下,他也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怨言,只是默默地凭借自身的力量为嫂子分担着生活的沉重负担。

并且,倘若碰上嫂子家的房子出现漏水的情形,陈寿更是毫不迟疑。他会即刻寻来所需的一应工具,搬来长长的梯子,爬上屋顶。他极为细致地查看每一处破损之处,用心地填补那些裂缝与缺口,哪怕弄得浑身布满灰尘和泥水,他也毫不在意,满心只想着尽快将房子修缮妥当,好使嫂子和孩子们能够拥有一处能够遮风挡雨的安心之所。

每一回,嫂子和婶娘对于陈寿的热忱相助都怀着万分的感激。她们会拿出家里仅有的一些可口饭食来招待陈寿,然而陈寿每次都只是婉言谢绝。因为他心里十分清楚,嫂子家的生活是何等的艰难不易,他实在不忍心再给她们增添哪怕一丝一毫的负担。

也就是这样,陈寿的媳妇桂花,老是由于嫉妒小凤的天生丽质,整日里提心吊胆,无时无刻不在担忧自己男人的魂被小凤给勾了去。就因为这毫无来由、毫无根据的猜忌,她在家中与陈寿争执吵闹不停歇,一次紧接着一次,一回连着一回。那撒泼耍横、蛮不讲理的样子,那不管不顾、胡搅蛮缠的劲头,着实令人难以容忍。

她却全然不顾及这样一般相处,彼此的关系单纯且真挚个关键的事实,那便是小凤刚刚嫁进这个家门的时候,这个隔房的小堂弟还只是个天真稚嫩的小不点儿。这么多年以来,他们始终都亲如姐弟。可桂花却被自己那已然扭曲的心思紧紧束缚,深陷于无端的猜忌与怨恨之中,再也无法以正常平和的心态去看待这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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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小七已经满心欢喜地吃了一根包谷杆,那甜蜜的滋味让她心中充满了满足感。然而,天真无邪的她又怎会知晓,就因为这一根看似微不足道的包谷杆,竟给她的娘带来了极大的屈辱。婶子桂花本就对自己父亲陈福心怀怨恨,一直耿耿于怀。再加上父亲去世后,自己的堂叔陈寿老是去帮衬母亲,这让这个桂花婶子心中的嫉妒之火熊熊燃烧。

晚上,桂花下工回来,女儿告诉她:“娘,陈小七偷我的包谷杆。”桂花一听,原本疲惫的脸上瞬间布满怒容,眼睛瞪得像铜铃,顿时火冒三丈,气不打一处来。她双手叉腰,像个炸了毛的母鸡,冲着小凤家的院子,桂花扯开嗓子,开始毫无顾忌地破口大骂。她那粗俗不堪的话语如连珠炮一般从口中疯狂涌出:“包谷杆拿去干啥?该不是发骚用来捅屁眼吧!小小年纪就和一些寡妇婆娘一样,开始学勾引男人了是吧!”那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让人听了直皱眉头。接着,她又继续骂道:“有的人就是缺德事做多了,年纪轻轻就死了,丢下自己婆娘到处勾男人。”此时的桂花已然丧失理智,变成了一个泼妇,她将心中的怨恨与嫉妒尽情地发泄出来,丝毫不顾他人的感受。

然而,桂花虽然骂得难听,却并未指名道姓。即便林儿和婆婆心中万分生气,此刻也只能忍着。因为一旦去接话,就变成了对号入座,那样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所以,她们也只能任由这个泼妇肆意辱骂,心中虽有怒火,却无处发泄。却只能默默承受着这份屈辱,等待着这场风暴尽快过去。

小凤在家里听到这不堪入耳的辱骂,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下,双手死死地捂住小女儿的像筛糠一样止不住地颤抖。她的心如被无数把利刃狠狠刺穿,痛得无法呼吸,满心的屈辱和悲愤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桂花却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她愈发骂得张狂,愈发骂得恶毒,那架势仿佛要将心中积压已久的所有不满和怨气一股脑儿地全部宣泄出来。那不堪的叫骂声持续了许久许久,直到陈寿匆匆赶回,他的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强行把这个泼辣凶悍的女人拖回了家。

从此,小凤就刻意躲着这个小堂弟,再也不让他帮忙。陈寿满心满眼都是无奈,要知道,那时候娶个媳妇实属不易。虽说这个媳妇平日里蛮横无理,撒泼打滚是家常便饭,对自己尚在世的父亲也是百般刁难,从不给老人好脸色,甚至在老人身体不适时也不闻不问。可又能怎样呢?谁叫这个女人给自己生了三个孩子,为陈家延续了香火,他也只能默默忍受。

在这个时候,小凤刚刚迈过四十岁的门槛。她虽每日在庄稼地里辛勤劳作,却生就了一副清秀的模样。村里的好心人瞧着她一个寡妇带着这么多孩子,着实不容易,于是纷纷前来为她介绍对象。然而,上门的那些光棍汉情况各异。有的是死了老婆,家里还带着孩子,要求小凤带着小儿子离开这个家单独去过日子;也有一个光棍汉表示愿意入赘到陈家,一起照顾孩子们。可小凤早就听闻过有的后爹会欺负家里的孩子,她心中满是担忧,生怕自己的儿女们受到欺凌。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小凤毅然对外放出话来,声称自己不再改嫁。自此,媒人们才不再上门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