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猛然愣住，从头到脚只觉一股刺骨的冰冷袭来。

女人叹了口气，最后给她擦拭了两下，便放下手。

“去洗个热水澡吧。”

“他已经有了新家庭，以后就别再打扰他了，否则受伤的只会是你。”

女人说完，转身离开了。

女孩只觉浑身无力，缓缓蹲下身，脑海中满是那些回忆中的话语。

“这次和他出去，别和他太过亲近了……”

“这次约你出去，也是最后一次了……”

“他再婚了，自然会和咱们划清界限……”

“姜缘，我现在已经有了新生活，你别没事就来打扰我……”

“有事回京城的时候，顺便看看南南的……”

“爸爸可能以后很难经常见到你了……”

随着这些话语在脑海中逐一浮现，女孩呜咽一声，埋头痛哭起来。

……

姜南讲完，对面两人都满是震惊。

方泉阳有些疑惑：“那天晚上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第二天只有你一个人回了家？”

姜南眼眶泛红，她吸了吸鼻子，深吸一口气，才开口解释。

“那天晚上刚过十二点，我吹完蜡烛后，正打算吃蛋糕。当时突然觉得口渴，但是带的水已经喝完了。后来我父亲问我想喝什么，我说想喝果汁。烧烤摊的果汁卖完了，只有其他饮料，我父亲便站起身说去便利店给我买。然而，他却一整晚都没有再回来。”

苏安诺问：“那你事后问过他吗？”

姜南愣了一下，低下头，小声说道：“第二天中午，他回来了，可我妈不让他见我。我妈说以后他永远都不用再来找我们了，让他去安心过他的‘好日子’吧。”

方泉阳皱眉：“那你就没出面问一下原因？”

姜南尴尬地笑笑，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我当时也是在和我父亲赌气，不想见他。”

“那你觉得遗憾吗？”

苏安诺突然冷不丁的问话让空气瞬间安静了几秒。

“遗憾，怎么会不遗憾呢？”姜南嘴角上扬，眼中却满是苦涩，“人生到处都充满了遗憾。”

“六年前我父母离婚，我一直没有告诉父亲我选择母亲的原因。四年前，父亲抛下我在外面冻了一整晚，没休息没睡觉，还淋了一身雨。可我最后也没有勇气去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我看来，不管他当初抛下我是什么原因，他确实抛下了我整整一晚，这个事实，这个阴影，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我想在他看来，不管我当初为什么跟着我母亲，我当初没有站出来解释，就代表比起他，我肯定更爱我母亲。”

“人生没有后悔药，”方泉阳面色凝重，“有些东西错过了就很难再找回来，要是重来一次，我想你肯定会有不同的选择吧。”

“不，”姜南露出一抹微笑，“要是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母亲。”

之前处理裴宁任务的时候，她见裴宁再也没有机会补偿父亲，觉得很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