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在身边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什么“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什么“童话故事里的反派都是后妈”，什么“妈妈永远是爱孩子的，但是爸爸不一定”……

当然，姜南小时候还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孩子，只不过随着母亲对她的掌控与压迫，她越来越失去了自我。

十一二岁的孩子面对这种情况，一时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女孩在学校试探性地问同龄人。

“我有一个朋友，她父母要离婚，她觉得爸爸对她更好一点，你觉得她是不是可以跟着爸爸？”

“你朋友是男生女生啊？”

“女生。”

同学们的回答几乎如出一辙，都是跟着妈妈。

“当然最好是跟着妈妈了，毕竟坏的后妈比坏的后爸要多。”

“女孩子跟着妈妈肯定更方便一些。”

“肯定跟着妈妈，如果跟着爸爸，万一遇到坏人，爸爸肯定会向着后妈和后妈的孩子，我身边的都是这种。”

“男孩跟着爸爸还好，万一被后妈欺负，也能打回去。女孩还是最好跟着妈妈了，不然被欺负了都没人护着。”

这些回答确实让姜南多少有些担忧害怕，可她又觉得爸爸从小对自己明显比妈妈要好一些，就算跟着爸爸，应该也不会怎么样吧。

直到一个同学的回答，让她彻底下定了决心。

“我觉得跟着妈妈要好一些。”

“为什么呢？”

“因为跟着爸爸，很有可能会打扰爸爸未来的生活啊。很多爸爸离婚后，可能会遇到下一个喜欢的人。有些爸爸为了孩子就不会再婚，因为很多女人都不能接受带孩子的单亲爸爸，她们并不能接受一个男人带着别的女人的孩子到自己家里来。

但是妈妈就不一样了，男人会觉得妈妈离婚还带着自己的孩子，肯定是很爱孩子的。因为你是妈妈的孩子，所以后爸爱你妈妈就会爱你。

虽然很多爸爸是向着后妈的，但是也有一些会向着自己孩子。但是你想想，如果跟着妈妈到了新的家庭，如果有了弟弟妹妹，因为你们都是妈妈的孩子，妈妈肯定对你们一视同仁。但如果跟着爸爸，有了弟弟妹妹，你那个朋友肯定会觉得自己在家里是多余的。

而且有的爸爸虽然会向着孩子，但是后妈肯定不接受啊，如果有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孩子突然来到你家，和你们成为一家人，你妈妈是不是也不会接受。但是如果你朋友的爸爸非要站在你朋友那边，那你朋友的爸爸可能就要失去获得幸福的机会了。”

听完朋友的话，姜南不禁愣住了。

如果我跟着爸爸，会拖累爸爸吗？

想到这些年来父亲在家的付出与爱，姜南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自己还是跟着妈妈吧。

绝对不能拖累爸爸。

……

姜南正坐在沙发上，眼睛紧紧盯着门口。

听到开门声，她知道两人已经领完证回来了。

女孩立刻躲到沙发后面，她不敢看父亲，她害怕自己会忍不住想要跟父亲走。

姜母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脸严肃。

“证都领完了，你能离开这里了吗？”

“我想再见南南一面，”姜父说着对着女孩卧室的方向喊道，“南南，南南，爸爸要走了。”

“别叫了，”姜母一脸冷漠，“你赶紧走吧，一分钟都不想多看见你，反正我会按照协议让你几个月见女儿一次的。”

姜父低下头，咬了咬牙，还是对着女儿卧室门口大声喊道：“南南，你真的不跟着爸爸吗？南南，爸爸想让你跟着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