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思维有些缓慢，思考问题有些吃力，但他还没有放弃，自己不该倒在这里。

“后悔吗？”

江远莫名的想到这样一个问题，仿佛是别人在向他提问。

“后悔救那颗蛋？”

又一道声音响起，这是江远的声音。

“对，后不后悔救那颗蛋，你要是不救它是不是就不会惹到嗜血妖蝠，是不是就不会被牵扯进来，是不是就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开万兽派的遗迹？离开后你疗养好伤势，就能去找皇甫正，去完成你的承诺。”

江远没有回答，那道声音还在继续说着。

“袖手旁观不就好了，你当初不也只是好奇是什么在呼唤你，当你从嗜血妖蝠那里得到了答案，知晓了究竟是什么在暗中呼唤着你，你的目的不是已经达成了吗？为什么又要出手救下那颗蛋？

你多此一举的行为害的自己落得如此下场又是何必呢？而且你救回来的蛋也没有任何的行动，它也无法救你，你救它得不到任何的好处，你不是自诩无利不起早吗？

没有好处你究竟为什么要做这么蠢的事情！！？

你还有家人朋友，还有你要实现的梦想，还有你要守护的人，为什么要因为这么一个陌生的生灵就搭上自己的一切！！？”

声音越发激动，到最后竟然在咆哮，仿佛一切都是发生在他的身上。

江远还是没有说话，他面无表情，涣散的目光之中隐约还有一点微光，如烛火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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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现在好了你什么都没有了，你的生命在倒计时，你即将告别这个世界。”

声音放肆大笑，尽情地嘲弄着江远，嘲笑着他的愚蠢。

“呵······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骗江清辞没有重新和她建立联系，因为我知晓前方的路危机重重，生死都在一念之间，我预料到了自己可能会死在修行的路上。所以我要她活。

我不是什么气运之人，一路走来我有意无意，阴差阳错地走上的路都是凄惨的、杀机四伏的。

我预见了自己的死亡，我接受自己的死亡，接受突如其来的灾难让我万劫不复，我时刻保持着清醒，即使死在修行的道上我也无怨无悔。

对于那个陌生的生灵，我当然可以退让，当然可以逃避，当然可以袖手旁观。

可是事实就是我做不到，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还未降临人世间，还未看过世间的种种就莫名其妙地被人杀了，吞噬了！

在它身上我仿佛看到了当时那个孤苦无依的自己，生死之际我感受到有一双双手将我残破的身躯托起，让我能够勇敢面对滚滚天劫！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它当初选择了我，就像当年我的父亲、家人们没有抛弃我，选择让我活下去一样。

被人坚定地选择就是我愿意豁出性命的理由！”

“如果死亡是命运安排给我们最终的归宿，我偏要打破这宿命，当年本该死在天劫之下的我，却在家人的帮助下活了下来，所以我也要将这份希望带个那个小生灵！它也有权力活下去，我若是没有看见也罢，既然它就在我的眼前，我为什么不救，我想不到理由不去救！

救它也是救我！

你说对吧，当初出现在壁画上的那个生灵？”

本该走向生命尽头的江远，双目之中的光芒愈发明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