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疲惫的身躯,我缓缓推开家门,那曾经熟悉且温馨的空间,此刻却被沉闷的气息紧紧包裹。
妻子常英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满脸写满了忧心忡忡。她的眉头紧蹙,仿佛拧成了一个怎么也解不开的死结。那眼神中满是焦虑,深沉的忧虑如同厚重的乌云,沉沉地笼罩在她的心头,也压在了我的心上。
房间里的灯光昏暗而无力,幽幽地洒在角落里,似乎也在默默映衬着我们此刻沉重的心情。我在屋内焦躁地来回踱步,犹如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狂躁野兽。我的脚步沉重而急促,每一步都仿佛踩在自己焦虑不安的心上。心中的纠结如同一团乱麻,让我茫然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到底该怎么办呢?”我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无助与迷茫。我绞尽脑汁地思索着,究竟是该实事求是地讲出一切,还是按照安书记的意思去说呢?这个问题如同一块巨大的石头,重重地压在我的心头,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我最终决定,如果确实需要把事情说清楚,那就只有选择实事求是,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陈述出来,表明这一切与我个人的升迁毫无关系。实际上,和施有为儿子施行的几次交往,的确与我的升迁没有丝毫关联,毕竟,那时的我已经是副县长了。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常英,常英听后,脸上立刻露出紧张的神色。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我当时曾劝过你,不要去做这些事,根本没有必要。就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副县长,分管农业,不参加什么常委,或者不做常务副县长,不是挺好的吗?你就是不听,现在惹出麻烦了吧!”常英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示出她内心的极度不安。
我烦躁地提高嗓门说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再说了,我担任常务副县长跟这些事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我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带着愤恨不安与无奈。
常英着急地说道:“你说没有关系就没有关系啦?”
我也觉得常英说的确实在理,同时也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难以挣脱的泥潭。我无奈地对常英说:“如果是我们拿了人家的钱,现在还能退给别人或者交到有关部门的特殊账户,可这钱是送给别人的,现在到底要怎么做才能避免被组织追究呢?”我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助和迷茫。
常英对此也是毫无头绪。她低下头,沉默不语,脸上露出绝望的神情。这一夜,夫妻二人的心情都无法平静,家庭生活也被忧郁、焦虑、困惑的阴影所笼罩。
房间里弥漫着沉闷的气氛,仿佛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窗外,夜色如墨,寒风呼啸着吹过,发出令人心悸的声音。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能的后果,心中充满了恐惧。
我开始回忆起过去的种种,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如果当初能够听常英的话,也许就不会陷入现在这样的困境。我想起了自己在副县长的位置上,曾经也有过很多满足和自豪的时候。那时,我为自己能够为百姓做一些实事而感到欣慰,为自己的努力得到认可而骄傲。可如今,这一切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麻烦给打破了。
其实当时我的二弟就在东河担任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职务,如果过去跟他商量一下,说不定会有更好的能向组织解释清楚的办法。另外,县纪委的邢为民书记也和我是沾亲带故的挚友,如果主动向他请教,也可能会提供一些对处理问题更为有利的办法和主意。可我都没有这么做,一方面是怕丢了面子,放不下身段。另一方面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现在没必要让太多人知道。
到时候自己跟组织把事实说清楚,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不管是亲人还是好友,不管是同事还是领导,都被我拒之门外。内心焦虑恐惧不安,外表却强装欢颜,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元月 6 日上午,阳光依旧苍白无力,寒风依旧凛冽刺骨。天空中阴云密布,仿佛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安书记陪着我到市农业局去报到,市委组织部的魏副部长也一同送我到农业局,简单地向在办公室的农业局党组成员介绍了我的情况。巧的是,农业局党委纪检组长正是当时代表市委组织部到河湾考察我的那个人。他当时便提起了当年考察的相关情况,让第一次见面的气氛十分融洽友好。
然而,我的心情却依旧沉重。虽然表面上与大家打着招呼,微笑着回应着他们的问候,但内心却充满了担忧。我知道,这个新的环境并不能让我摆脱困境,反而可能会让我更加焦虑。
报到之后,我在家休息了几天,就开始正常上班。市农业局的工作氛围与县政府截然不同,这里显得格外清闲。市农业局现有四位副局长,我调进去之后,就成了第五名副局长。
坐在办公室里,我看着窗外的景色,心中却没有一丝轻松。这里的一切都让我感到陌生,我怀念着在县政府的日子,虽然忙碌,但却有着明确的目标和方向。而现在,我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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