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问什么问题。”
听着回响耳畔的声音,看着这一切切景象,安庆生呆滞,怔神望着城隍金身泥像。
安庆生身躯颤抖。
他真的等到了,等到了见到了那一缕光。
他眼眶红了,重重磕头,抬头郑重看着面前庙殿内城隍金身泥像,口中道出问题:“…这世上真的有神吗?还有其他的神吗?”
面对这一句话。
殿内无声。
杯盏茶间,幽幽威严声响起回荡庙殿。
“世间有无神,我不知。”
听到这话,安庆生怔愣…这是为什么?!
“我不曾见过其他的神,所以我不知有无神。”淡然、威严的声音荡漾。
安庆生失神。
看着正中端庄城隍泥像,看着他温和的微笑,威严身姿。
“您不是神吗?”
“我是不是神皆由你们定义。”
闻言,安庆生怔神。
他没有立刻再问问题,选择沉默,看着城隍泥像一段时间后,他再次开口认真无比道:“我认为您是,统御鬼神,庇护辖地,抓捕怪异,您如果不是,那么世间就不该有城隍,称呼城隍为功德香火……鬼神。”
“那我便是神。”
听着这话。
安庆生再次愣神,而后他看着城隍泥像。
脑海中浮现调查的资料,雍安城隍庙,供奉明代洪武年间的一位将军,那位将军文武全才,生于至正年间,是元、明两代人士,名曰:许宴平。
“善义者,你们找寻神,我无法给你们答案,如果真要回答,世间也许再无其他神了,我是最后一位神。”
威严温和的声音在城隍庙殿四方中传荡,安庆生呆呆看着面前供桌后的城隍神像。
他脑海中有许多思绪。
“多谢城隍解惑。”
安庆生恭敬行礼。
他眼中迷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明亮色彩。
“城隍爷,我们还想问一个问题。”
“我所知晓,自会道于你。”
安庆生认真纳拜,拜完后他看着城隍神像:“怪异究竟是什么?我们还有未来吗?”
“未来如何我无法道于你,我可推演天机,但前路苍茫无垠,任何可能都存在,未来如何,我不会去推算未来,纵使看到岁月长河下游波澜,何须在意,我所庇护,民奉于我,我自当护民。”
幽幽之音荡彻。
安庆生身躯一振,他看着面前城隍神像。
这话中有话,是看出来他们心中的想法,是看出来了什么吧。
“若到那一天,可携带家眷来我庇护之地,我活着自会庇护,你们身上有大公大德,理应得此一报。”
模糊间。
他感觉到一双眼睛,是神像的眼睛在注视着,不是死板的眼睛,而是一双温柔、威严闪烁光辉的眸子。
安庆生颤抖。
“没有人生来肩负苍生,如若未来变心,无人可以怪罪于你们,你们所做已经够多,我所看到不是变心的恶人,而是散发着比大多数人都要多的功德善者,未来如何你们皆可来此,我会庇护,善义众。”
声一如既往的温和。
安庆生跪在蒲团上,泣不成声。
他们所做的一切,不是想要得到谁的认可,而是内心想要那么做。
他们做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可是没有多少人知道,世间安定的成立,是无数英勇先辈躺在下面,安定众生之所以能安定,是他们踩踏在无数英勇先辈的背上前行。
他们不在乎自己做的事情被人知道,去被人知道,但是现在能被人知道,谁能不开心呢,谁不喜欢被称赞,他们听到了称赞,听到一位不可思议存在的称赞,他心中有太多太多的情绪。
“谢谢。”
安庆生恭敬一拜。
“这是你们该得到。”
“还有问题么。”
声音响起,温柔、威严的询问。
安庆生想问一些问题,但是很快就放弃了,他们想要的答案有了。
“谢谢城隍爷解惑。”他再次拜下去,拜不知道已经拜了几拜的礼拜。
就在他起身时。
面前有金色的光浮现,数摞金色的黄符出现,这是平安符。
安庆生和姜腾龙呆滞,看着他们面前出现的东西。
“阴阳有别,人与鬼神不该有所接触,我本不该与你们接触。
然,事非决对,我生前亦是人,你们认我为神,但我自认不是。
一群善义、大德之人……理应破例,我可与你们短暂接触,你们不属于我庇护,但世上已无神,我为城隍,苍生祸乱,城外之地,我亦往已,平安符携带于身,自身危命时,诵我名,自可保平安。
符,要多少命人来取便是。”
耳边有声音荡漾,回响在庄严城隍庙正殿之中。
安庆生呆呆看着平安符。
他没有说话,双手接过平安符,将它们收进包包、身上所有的口袋。
装完这些,他看着周围不知何时,周围的风不见了,门窗停止摇摆,回到了之前的位置,亮起火焰的香烛熄灭,鼎炉中的香袅袅,仿佛没有过旺炉鼎盛的姿态。
“谢谢城隍。”
他叩拜下去。
“我会回去和他们说,谢谢城隍爷。”安庆生再次说道。
这句话说完后,庙殿安静,那声音不再存在,之前发生的一切像是不存在,都是他的幻觉而已。
安庆生看着城隍神像。
他恭敬拜了拜。
旋即,他站起来。
“我们走吧。”
安庆生看向殿外庙会办事处。
守庙的大伯不知何时睡着了,正趴在桌上睡得很香很香,犹如这一座在柳河村中不谙都市喧闹的城隍庙,宁静致远,祥和与远离尘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