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温哥华急讯(2 / 2)

“没有,你奶奶她?”

“我奶奶今年八十九了,她这两年的状况越来越差,不是忘了这个就是忘了那个,连我爷爷的周年祭都记不清了。”

边策奶奶的房间传出很响的新闻播放的声音,“以前我爷爷在的时候就有看新闻的习惯,早间新闻,午间新闻,晚间新闻,午夜新闻。所以那么多年过去,我奶奶也养成了陪我爷爷一起看新闻的习惯。我爷爷走了以后,我奶奶的这个习惯就改不掉了,这个习惯在我奶奶的生命里已经根深蒂固了,就像每天吃饭睡觉一样。有时候我奶奶看着新闻还会自言自语,就好像我爷爷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她。”

听着边策奶奶的故事,我很感动。爱到习惯,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却是最牢固的爱了。就像吃饭睡觉,成了生命中不可替代的事情之一。“从前,你爷爷跟你奶奶的感情一定很好。”我猜。

“我爷爷是我奶奶的领导,那时候我爷爷和我奶奶都在食品厂上班,后来他们的厂子不景气,我爷爷就下海经商,一开始的时候并不顺利,但不管我爷爷做什么,我奶奶都全力支持他。我爷爷说过,我奶奶不仅是他的妻子,还是他的红颜知己。我爷爷六年前脑血栓去世之后,我奶奶就像变成了两个人,她身体里一半是她自己,一半是我爷爷,他们两个人早就融为了一体。她说我爷爷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她,她活着,就是我爷爷活着。”边策动情的讲述着他爷爷奶奶的故事,我也沉浸在其中。

忽然,我听到新闻里国际新闻部分的一则报道,说是加拿大温哥华的一艘游轮出海不久便消失,疑似被恐怖分子劫持。该艘游轮是私人游轮,属于华人商人卫朝阳。目前,卫朝阳以及游轮上的二十三位华人商人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其所有家属都未收到任何勒索信息。

卫爸爸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卫辰一定急坏了,卫辰一定会马上赶回温哥华,现在,卫辰的私人助理阿南一定已经在为卫辰订最快飞回温哥华的航班。卫辰还好吗?卫辰卫辰卫辰,我现在脑子里只有卫辰。我好担心他,他已经失去了妈妈,他听到这个温哥华急讯的时候,心里一定害怕极了,我明白他那种心情的。我忽然好想去见他一面,好想远远的看看他好不好,好想在这个关键时刻陪伴在他的身边,紧紧握住他颤抖的手,告诉他不要害怕,我会一直都在他身边的。

“沛珊,你要去哪里?”

顾不上回答边策的疑问。我抓了包,冲出厨房,在院子里差点和刚刚走出房间的摇摇晃晃的边策奶奶撞满怀,边策奶奶冲我喊,“哎?我说孙媳妇儿啊,你这着急忙慌的是要去干啥呀?好歹吃了中饭再走呀。这孩子,这是咋啦麽?”

“沛珊——!”边策骑着摩托追上在巷子里狂奔的我。刚才跑出来匆忙,连羽绒服都忘了穿。边策把羽绒服给我披在身上,我一边拉好拉链,一边接过边策手里递过来的安全帽。

“去哪里?”

我气也来不及转换,我只觉得我周围的氧气忽然变得稀薄,不够我呼吸,我捂住胸口,大力的喘几口气,爬上边策的摩托车后座,“快,快,去机场,国际机场,快,我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你要快呀。”边策什么都没再追问,他发动摩托车,对我说:“抱紧我!”

上午从当当的婚礼现场临阵逃亡的时候,就关掉了手机,我趁着边策和他的交警朋友交换摩托车的时候,打开手机,马上收到了卫辰的六十七条短信和五十二通未接来电。倒数第十条短信,卫辰说他马上就要进入安检了,他哀求我去送送他,他想见见我。

哦,卫辰找我一定找得快要疯掉了,卫辰,等我,我来了。我在边策的交警摩托车上拨通了卫辰的手机,却已是占线。我不死心呢,一直拨,卫辰那边一直是占线。怎么回事呢?卫辰的手机怎么拨不进去?我的手机这个时候恰好没电了,自动关机了。

“边策,你的手机呢?把你的手机借我用!”我在呼啸的风里冲边策吼。

边策微微回头大声告诉我,“在我上衣右边的口袋,自己拿。”

我赶快拉开边策上衣右边的口袋拉链,掏出他的手机,手机屏设置了密码,我打不开,“有密码啊,密码告诉我!”

“。”

摩托车上风呼呼的吹,我还没听清边策的话,他的话就被风打散了,航班不等人,我赶快冲边策大声喊叫,“什么?密码是什么?我没听清啊,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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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密码是1-3-1-4-5-2-0。”边策又耐心重复了两遍。

解了密,我赶快又给卫辰拨电话过去,卫辰那边的手机变成了暂时无法接听。“边策,快呀,快呀,你还能再快点吗?我求你了,求你了,就快来不及了,就快来不及了呀,你再快点好吗?”我的嗓子已经喊的快要出血了。我的心脏在颤抖。

因为是交警摩托的缘故,一路畅通无阻,穿越出水马龙、人山人海的一条条街,终于到了机场。我下摩托车的时候两腿一软,差点摔倒,边策赶紧伸出一条胳膊扶住我,把我扶起来。“谢谢!”话音未落,我已经冲进机场的玻璃门,穿越人群,爬上电梯,一路上到二楼,我四下里寻找着卫辰的影子。我感觉到我的双眼完全不够用。我找不到卫辰。

“卫辰,你在哪里呀?”

一个行色匆匆的旅客把我撞倒在地,我匐在地上,听到机场的广播缓慢而优美的女声播放:“飞往加拿大温哥华的国际航班已起飞,飞往加拿大温哥华的国际航班已起飞……”

卫辰走了,卫辰走了,我连卫辰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或许卫辰这一走,我们这一生再不会有机会重逢。

一个好心的旅客把我从地上拉起来,帮我把洒落一地的皮包里的零碎物件整理回包里,交在我的手里,“你还好吗?需要去医务室看看吗?看你脸色很差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