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月宾点头。

“这字笔锋虽稚嫩，却透着股灵气，结构也颇为精巧，这全是姐姐悉心教养的功劳。”

听到她如此夸奖，齐月宾脸上的笑容才真挚了几分：“妹妹过奖了，不过是我拘着她才愿意写几笔字罢了。说到孩子，端看胧月公主就知道，妹妹腹中的胎儿将来生下来，必定也是像妹妹这般善解人意，惹人疼爱。”

“那就借姐姐吉言了！”

甄嬛说着，又看向齐月宾关切的问道：“我看姐姐好像削瘦了一些，是不是照顾公主累着了？”

“不妨事，不过是天热，吃不下饭罢了！”

“皇上将温宜托付于姐姐，是对姐姐的信任与看重，可若是因为照料公主而累垮了自己的身子，这岂不是辜负了皇上的一片心意？连带着我，也会心里不安呢，毕竟当初是我向皇上建议由姐姐照料公主的呢，若姐姐身子不好，又如何能护得公主周全？皇上一片慈父之心，必不会坐视不理呢！”

听着她的话，齐月宾的神色瞬间变得不自然起来，眼神微微闪烁，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丝帕，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片刻后，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脸上重新挂起温婉的笑容，语气却带着一丝淡淡的疏离：“妹妹说的是，我会好好保养的，定不会辜负皇上和妹妹的好意！”

“姐姐聪慧过人，我自然是相信姐姐的！”

甄嬛说完，又看向小几上其他的字，一边赞叹道：“字如其人，便知公主聪明伶俐，心思细腻，宫里嫔妃可都羡慕姐姐的福气呢！”

齐月宾心里怒意翻腾，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无波，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熹妃。”

甄嬛抬起头，面上依旧是笑盈盈的，仿佛对突如其来的冷意毫无察觉：“姐姐为何如此客气？”

齐月宾冷哼一声：“这是文妃的主意吧？”

甄嬛嘴角的笑意未减，轻轻摇了摇头，眼神坚定地看向齐月宾：“这不重要，我们三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她吗？”

甄嬛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峻，连称呼都改变了：“端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齐月宾向前微微倾身，目光紧紧锁住甄嬛的眼睛，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有力：“她知道欢宜香，知道纯元故衣，甚至知道你长得像纯元皇后，这宫里的桩桩件件，她都了如指掌，玩弄人心的本事可谓一绝，连太后都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上，你不觉得奇怪吗？”

每提及一件宫中秘辛，齐月宾的眼中便闪过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光芒，有深深的忌惮，有浓浓的疑惑，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挑拨之意。

甄嬛微微抬起下巴，傲然道：“那又如何？”

齐月宾向前逼近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你从来没有怀疑过她的真实身份吗？你想想，这些机密之事，连我都未必能全然洞悉，她一个自小在江南长大的女子，却能知晓得如此详尽，这背后若说没有隐情，你觉得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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