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她是一个热血又正义的保护别人的少女,如今却处处需要人保护,怎么会高兴呢。
翌日,谢檀将自己的那柄青刃刀放在了她房间的桌子上。
宋旎欢认得这把刀,是昨日谢檀随身带着的。
他的身手矫健敏捷,尤其用刀用得甚好。
她对他微微一笑,白生生的面孔清丽妩媚,让人挪不开眼。
谢檀故作严肃,作了个凶狠的表情,道:“别笑。要像这样,看我。”
宋旎欢点点头,有样学样,却看起来更娇憨可爱了。
谢檀无奈,摆摆手道:“还是别做任何表情了。”
而后将刀交到她手上,“想学点防身之术么?”
“我可以吗?”她惊讶道,低头打量手中的刀,很沉,鲨鱼皮的青色刀鞘上镶嵌着红色的宝石,看起来已有些年头了。
“只要你想学,就可以。”谢檀道。
他想过了,宋旎欢的年岁和身板子现在开始练武已经是不可能了,而且她很多时候都在他的保护之下,如若遇到危险,也是像昨日那样的歹人近身搏斗,不如教她一些近身防身之术。
他看着她漆黑的眼睛,道:“武学并不是完全要实力相当才可制胜,你曾问我是如何在四五年的时间学得了杀人之技,实则有个技巧,我现在教给你。”
他要教给她的并不是下三段的招式,而是他醉心医理时自己悟出的要领,后运用于与人近身搏斗中去。
“经脉,遍布人全身,手腕、腿内侧、脖颈、脚腕处皆是脆弱可攻之处。”谢檀将她拉起来,用刀鞘顺着她的手臂延伸,“这里、这里,触及这里,这里血液的流速非常快,受了伤短时间内都止不住血。”
“人失血过多会怎样,重则身亡,轻则失去战斗力。”他将刀鞘交到她手中,动作变得缓慢,让她看清楚每一处关键所在,“来,按照我方才的招式来制住我。”
她的眼睛明亮,极其认真。
……
到了午时,宋旎欢鼻尖泛红,已是气喘吁吁,谢檀在她面前为她挡住愈发照人的日头,微微俯下身。
她忽然踮起脚,在他唇上印了一下。
谢檀明显愣了愣,而后将她拥在怀里,含笑低头咬住了她的唇……
“是给我的谢礼么?”他的声音温柔,心里滚烫。
宋旎欢抱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他的心跳沉稳有力,让她没来由的安心,不知怎的,竟有些想哭。
“檀哥。”她贴着他的胸膛喃喃道,“你不怕我学会了对付歹人,就离开你么?”
谢檀回答道:“如果真有那样一天,我希望即使没有我在你身边,你依然有力自保。”
宋旎欢的心忽然泛起细腻的疼痛。
从幼时起,父亲要她做闺秀,要她学琴棋书画、烹茶插花,后又跟着母亲学管理中馈,只为以后能找个好夫家,讨好夫家人。后来流落欢场,又要吟诗作对、跳舞弹曲儿,做的都是取悦人的活。
从未有人问过她一句,你想学吗?
也从未有人要她自强,教给她自立的本领。
她伸手攀上他的脖颈,眼眸中水光潋滟,道:“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