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拐右拐,进了一处坊院,夏日里本是应该花团锦簇,这院子里却光秃秃的,明显是置办的着急,还未来得及安排。
她抬头看,门匾上什么都没写。
“少夫人,请。”谢茗道,并不多说话。这些年在谢云霁身边,他已修炼的像是半个主子,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完全不需要主人提点。
宋旎欢脸上有凄凉之意,猜到了大半。
迈进院门,院子里齐整立着四个仆妇,见她进来,都规规矩矩的垂首行礼:“夫人。”
她点点头。
四个仆妇是眼生的,并不认识她,唤她夫人,而不是少夫人。
到了夜里,她已然就寝了,被外面的声响吵醒,到了新的地方,睡的不安稳,有一点声音就醒。
披着衣服出去,便看到院子里谢茗和另一个小厮搀扶着谢云霁回来了。
“少夫人。”谢茗道,又迟疑片刻,不知是否该替主人解释,想了半天,道,“公子发烧了,嘴里说胡话,一定要上您这里来。”
“扶他进来吧。”她道。
谢茗将谢云霁扶到床榻上放好,退到屏风外,“少夫人,圣上惩治公子擅离职守,公子前几日才受了二十鞭刑,又在族里与耆老们争论不休,当时从儋州不眠不休地跑回来就已落下了病根,现在还没好利索呢,今夜怎么说都不吃药,烧的厉害。”
见宋旎欢仍然不说话,谢茗便退了出去。
她蹙着眉,静静凝视他。
他感应到了似的,睁开了眼,看着她笑,然后又闭上。
他肤色本就白皙,现在烧的厉害,脸颊泛着病态的酡红。
宋旎欢招呼霜华来把药熬上,之后喂他喝下,他倒是听话,完全没有抵抗,就全数喝了进去。
喝完了药,又看着她笑,然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谢云霁觉得浑身松快了不少,没有之前那么痛的难受了。
他睁开眼睛,目光所及的一切都是他亲自置办的。
他咳嗽了几声,坐了起来。
霜华听见声响便进来,递上了温水。
谢云霁问:“少夫人呢?”
霜华道:“少夫人在外间睡的。公子您好些了么?”
谢云霁点点头,正要说什么,宋旎欢便进来了。
她看着他,热度退了,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好了很多。
她一时间有些恍惚,四年前她初到谢府,也是这样,他受了刑,她衣不解带地照顾他。
如今四年过去了,时间竟过得这么快。
“你准备把我养在外面当你的外室么?”她坐在鼓凳上,打破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