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脸色冷的很,好像先前与他的那些情意都是前尘往事了,谢云霁心里隐约有些凉意,上前一步牵她的手,“府里纳妾的事我知道了,可那些妾不是你给我纳的么?你生哪门子气?我还没与你生气擅作主张给我纳妾,你把我当什么了?”
他先发制人,有些幽怨道:“竹栖馆可住不下三个如花美眷,红袖添香变成打擂台,你这是明摆着害我。”
她抽回手不与他争辩,道:“请回吧。”
“郡主……已经走了,回肃亲王以前的封地去了,圣上赐了她妙静仙师的尊号。”他道。
宋旎欢冷漠的神情转为愕然,下意识地问:“为什么?”
她以为他们早就情根深种,她让了位置,他应该迎娶郡主才对,为什么没有娶她?为什么她会去当姑子去?
谢云霁望着她的眼睛,似乎在找她眼眸深处对他可还有依恋,半晌,道:“因为我只爱你。”
“跟你说过很多遍,为何不信我?”
有些事,没必要告诉她。
他重新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贴近他胸膛那个正在跳动的地方,“这里,只有你一人。”
“三年多了,我对你的心,你当真不知道么?”
她冷冷看着他,说了这么些花言巧语,不还是什么都不愿意告诉她?这本身就是不平等的。
她将手一寸寸地抽出来,“请回吧。”
谢云霁俊美的面容有明显的震惊和不解,似乎没料到她竟能这样决绝。
他伸手去揽她,却只触及到她的一片衣角。
谢云霁向来不是纠缠的人,对宋旎欢的耐性却出奇的好,他好不容易将她夺取在身边,好不容易将他和她之间的人和事都打发掉,怎么可能就此放她在这荒郊野岭了此残生呢?
一连多日,他都雷打不动地上玉泉山来。
他知道她恼他。
恼他他不怕,就怕她不怨不妒。
之前以为宋旎欢为他纳妾是为搏一个贤惠的名声,为了这名声,能拱手把自己的丈夫相让。
后来知道她自请上山去,他才明白,她这是在无声的反抗。
她妒。
世间要求女子为夫纳妾,简直是灭了人欲,当初他的母亲为父亲纳妾,为了让自己不难过,就刻意不去看那些妾室的容貌。
想象落不到具体上,心痛就会少一些。
谢云霁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望着她紧闭的窗,心中泛起细密的柔情。
霜华将窗户的叉竿放下,一脸忧愁地看着窗外的夜色。
已经连续好几日了,大公子都会在结束当值后上山来到道观外,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但每次道观熄灭灯火时,那抹固执的剪影仍会留在山门外许久。
霜华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到房间里,对坐在床边的宋旎欢轻声说道:“少夫人,大公子还在呢。”
宋旎欢微微一怔,抬起头看向霜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拿帕子掖了眼角,隔了半晌开口道:“让他回去吧,告诉他以后不要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