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襄突然说出来的这段话把祖大寿吓了一跳，他还以为吴襄要剃头降清了，赶紧说道，

“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吧？崇祯四年的局势比现在危急多了，关宁军不也撑过来了？”

“我们没有时间了，”吴襄有些烦躁，他说道，“鞑子虽然在东边屡战屡败，但对付我们还是手到擒来的，你没看这次鞑子来的人数不多，照样把大凌河附近堡垒都收了吗？”

祖大寿听了这段话之后沉默了下来，过了一阵之后他才说道，“可是你也说了，虽然我们打不过鞑子，但鞑子打不过安东镇，他们在东边屡战屡败，听说连金州都被安东镇占了，这时候咱们剃头是不是太早了？”

吴襄愣了一阵，说道，“为什么要剃头？”

祖大寿也愣住了，合着你的意思不是剃头啊？

于是祖大寿问了一句，“那你的意思是？”

吴襄无语，祖大寿这货是在锦州城里待太久了，脑子都不灵光了，这时候居然能想到剃头？

“东边！”

吴襄指了指地图上的金州和宽甸，说道，“安东镇现在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而且我打听过了，安东镇甚至已经能够自产一种非常先进的火器了。更重要的是，朝廷还拿安东镇毫无办法，只能哄着，这说明什么？说明安东镇占据辽地是迟早的事情。”

祖大寿这时候终于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让关宁军投靠安东镇？”

吴襄点点头，“安东镇现在是如日中天，将来的辽地之主必然属于安东镇，何况他们对辽人也不错，咱们投靠安东镇并不丢人。”

祖大寿站起身，又坐下盯着地图看了一阵，说道，

“可是，如果安东镇和朝廷冲突的话……”

吴襄古怪地看了祖大寿一眼，看不出祖大寿这家伙居然还是个公忠体国之人？

“不会的，”吴襄摇摇头，说道，“前段时间山东的战事你应该也听说了，陈秋那副架势，完全是一副玩命的姿态，哪有心怀不轨之人会打叛逆打得那么尽力？”

祖大寿没有立刻给出答复，吴襄太了解自己这个亲家了，他知道祖大寿这家伙压根就不是担心什么安东镇会造反这种问题，他只是不舍得现在关宁军那实质上的军阀地位而已。

可是问题是关宁军这个军阀快维持不住了，可以预见的是，这次辽东辽西对比太过明显，各路言官本就对关宁军长期占有大笔辽饷，他们一定会借题发挥，而皇帝为了进一步拉拢陈秋，也很有可能会削关宁军去补陈秋他们。

“总台，”吴襄难得地用官场上的尊称和祖大寿说话，这表明吴襄要说的是正儿八经的官事：

“关宁军生死存亡就在今年，鞑子失去金州，必然会全力以赴进攻辽西，如果安东镇坐视不理的话，关宁军即使没有覆灭也会元气大伤，到时候我们就什么筹码都拿不出来了！”

祖大寿其实也不是不知道这些，他沉思良久之后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你去和陈秋谈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