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笃定我会做关于你的梦?”任君仙微微一笑。
“——”
李云东顿时吃了个瘪,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
“没关系,有恃无恐未必全是坏事,说明你把我当作生命里理所当然的存在了,而你现在的沉默也很动听,说明你有自己被我爱着的自知之明。”任君仙指尖戳了戳李云东的心口,但没有挑逗的意味,只像是春阳融雪般平静而温柔,她这才是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回到自己的卧室里头。
随着任君仙的身影从卧室里消失,李云东不禁揉了揉自己的心口,后背有种说不上的痒,他清晰地预感到,自己今天晚上怕是要睡不着觉了,搞不好做个梦还会梦到任君仙——虽然至今为止也不止梦到过一次,可梦境的最后都没什么好下场。
要么是被她一刀抹断脖子;要么是被她用枕头捂死在床上;要么是和她肩并肩一起走,结果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猛地惊醒;要么是被她牵着手走在高楼外侧的跳板上,一步一步走到跳板的尽头,最后被她一把推下去。反正都是死亡结局,足见他心中的不安有多强烈。
“唉,女人真可怕。”李云东小声嘟囔了一句,端起装满衣服的纸箱搬到玄关口,这样明天出门丢垃圾的时候就不会忘记,再回到房间从衣柜里头取出一件白色浴袍,便钻进了还有些湿漉漉的卫生间里。
在任君仙搬进来之前,李云东去浴室洗澡和回卧室的路上,是不需要任何穿着的,反正也没人知道和看到他光着身子往返的路上,是踏着正步走的还是踩着小碎步走的,人类自由而奔放的天性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彻底解放,但自从任君仙宣告了这套房的主权,像是凯旋的女王般闯入李云东的生活后,他这头狂放的野兽就不得不披上文明的外衣。
至于为什么是浴袍,一来是因为霸道总裁很喜欢在高层酒店里穿着浴袍端着高脚杯,二来是因为这个季节光着身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属实有些冷,但打开空调又为时尚早。
哗啦啦!
温热而细密的水流纵情地在李云东的肌体上流淌而过,他闭上眼感受着洁净的热水对自身的洗礼,有种被瀑布冲刷着修行的感觉,他的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今天发生的各种事情,虽然细节都已经记不太清楚,但回忆的滤镜丰满了这些记忆的碎片,让他感觉自己过得相当充实,并不是虚度了人生的片刻,而很快,大脑又自发地编织起明天可能发生的故事。
“出门看恐怖片啊。”李云东不禁缓缓睁开眼,本来他的内心是无所畏惧的,但在这个时间点以及这个场所,一想到恐怖片这三个字,他就突然觉得有些后背发凉,生怕闭上眼的时候,淋浴头里冒出来的不是无色透明的热水,而是猩红刺眼的鲜血,背后还隐藏着一双阴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
“大慈大悲无量孔子天尊,快点洗完吧。”李云东不由地打了个寒颤,三下五除二地清洗起身子,仿佛在参与一场洗澡竞速比赛,要去打破尘封多年的世界纪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