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剪辑是一门视觉艺术,也是一门手艺活儿,从奥斯卡金像奖中专门设有最佳剪辑奖就可见一斑,优秀的剪辑师总能通过镜头的连接,将断片式的素材流畅地衔接起来,明确和强调导演试图表达的内容,最终构成一场完整的大型叙事。
只不过,每个剪辑师对素材的理解各有不同,同一堆素材,不同的剪辑师往往会剪辑出截然不同的效果,甚至同一个剪辑师,在面对不同主题的情况下,也能把相同的素材剪出截然相反的味道,正如一张将嘴里的肉骨头分享给家犬的动图,只要倒放便会惊人地变成,从家犬嘴里抢夺肉骨头的喜感画面。
李云东现在就非常担心,自己会成为犬口夺食笑话中的一员。
“我觉得学长你也不必太在意,那个栏目毕竟是这么个名字,大家都当乐子看的。”关雪烟无比善良地劝慰道,但一想到自己可能变成乐子,李云东怎么也乐不起来。
“学长勿忧,且去报上吾名。”成曦一把将喝空的牛奶盒捏扁,淡淡地说道:“在一年级学生里,我成曦的名字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你们院系都不同,她怕是都不知道你是谁吧?”李云东用筷子戳着饭粒,深表怀疑。
“这可未必哦,学长。”秋漪忽地抬起眼帘,说道:“曦曦在大一可是很有人气的,前不久就有其他院系的人找她表白呢。”
李云东浑身一震,“那可怜的孩子现在住在哪家医院啊?”
“嗯?”成曦脑袋上浮现出一排问号,紧接着龇牙咧嘴起来,皮笑肉不笑地道:“学长,你知道我们现在这个距离,什么招式杀伤力最大吗?”
李云东望着坐在自己身旁的成曦,不禁有些头皮发麻,四人座的情况下必然有人要和成曦并排而坐,而他自然就是那个牺牲品,但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标、标枪?”
“是寸劲!”成曦瞬间将拳面贴近李云东的侧腹,寸许的距离,却唬得李云东浑身僵直,连站起身或是往一旁躲的迹象都没有,就像是因受惊而一动不动的家禽那般,但出乎意料的是,成曦这杀意弥漫的一拳却未曾真正发力,只是轻飘飘地捶在李云东的肋骨上,恰似失传已久的少女粉拳。
“我、我的肋骨竟然没断?”李云东惊讶不已。
闻言,成曦的眼神顿时幽深起来,她咬住牛奶盒的吸管,从干瘪的包装盒里吸出最后的空气,道:“我有时候真的会怀疑,学长你是不是受虐狂,要不就是想用故意伤害罪狠狠讹我一笔。”
“这是学长你不好。”秋漪无奈地摇摇头。
“的确。”关雪烟颔首认同。
“呃,好吧。”面对三位学妹的压力,李云东自觉毫无胜算,想了想,从餐盘中夹出一块肉来,放到成曦的饭碗上,“多吃肉,长身体。”
“——”
经典的中式道歉法让成曦有些无语,又莫名有些想笑,她举起一根筷子戳了戳冒着热气的红烧肉,斜眼道:“太油了吧。”
“挑食长不高的啊。”李云东强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