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二十一年,文宣帝崩逝,遗命二公主安乐登基,改年号昭定。
……
安乐登基这天,是个好天气。
天刚蒙蒙亮,朝霞映照在皇宫的金色瓦顶,整个宫廷都被一种神圣而庄严的气场笼罩。
太极殿内外早已被打扫的一尘不染,红地毯从宫门外一直延伸到龙椅前,仿佛红色的长河。
文武百官身着朝服,按照官职高低依次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偶尔有低声交谈的声音传来。
无人在意的角落里,几个侍卫将一名男子压在地上。
男人的四肢扭曲变形,显然已全被打断,此时正以一种屈辱的方式跪在那里。
跪向的地方正是安乐登基的大殿。
望着眼前庄严肃穆的场景,男子的嘴巴里不断发出呜咽的声音,那声音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他的身体时不时地抽搐,每一次抽搐都伴随着深深的喘息和痛苦的呻吟。
他试图在地上打滚,试图减轻身上的痛楚,但侍卫们强有力的手如同铁钳一般,无情地压制住了他的每一次挣扎。
一声悠扬的钟声响起,淹没了所有人的声音。
几位宦官鱼贯而出,手执拂尘,轻轻扫过地面。
接着,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众人眼前。
安乐身穿明黄色龙袍,头戴赤金累龙的九龙冠,通体是无与伦比的尊贵。
冠上明珠镶嵌,细细的珠链垂落,随着安乐的脚步闪闪灼灼。
她就这样一步一步,越过众人,走向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当安乐稳稳坐在那把象征着权利的龙椅上时,高呼声如海啸般袭来,响彻整个宫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穿朝服的文武百官齐刷刷地跪下,头颅低垂,双手合十,置于额头前,三跪九叩。
哗啦啦就跪倒一片后,最前方的一小撮人就格外显眼。
尤其其中还有个活蹦乱跳的“猴子”。
沈逢春忍了忍。
沈逢春忍了又忍。
沈逢春忍无可忍地摁住正拿着留影石上蹿下跳的江钰。
一旁的孟挽花帮腔:“人家安乐登基你又唱又跳?”
江钰被拽住命运的后脖颈,扑腾无果后立马开始撒娇:“好师姐,我没见过嘛。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
孟挽花一把捂住江钰的嘴:“又来这套!师兄,你快管管她!”
孟挽花和沈逢春最受不了江钰这样撒娇撒痴,只好丢沙包一样把江钰扔给相柏。
听见相柏的名字,江钰登时立正,惹来孟挽花和沈逢春意味深长的对视。
自从那日之后,江钰总是有意无意地躲着相柏,就连神经最大条的孟挽花也看出来了。
她和沈逢春私下合计几次,以为是二人闹了小矛盾,故而总是在找机会让两人破冰。
“别……”
江钰拒绝的话犹在舌尖打转,尚未完全脱口,便被孟挽花的轻推打断,身体不受控制后退几步。
踉跄间,一双手从身后适时探出,稳稳扶住江钰的双肩。
江钰都不用回头,只低头略扫一眼那双修长白净的手,便知道它的主人是谁。
相柏掌心温暖干燥,丝丝热意穿透衣衫,触及肌肤,留下一阵难耐。
“小心些。”
刻意压低的嗓音自耳后传来,伴随着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颈侧。
痒痒的感觉再次传遍江钰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