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遇到林余时偶然生起的野心。

他已经想不起来自己虚度了多少年的光阴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被那些身外之物迷了神志。

他只知道自己有很多对不起的人，他对不起发妻临前的特意嘱托。他对不起林时父亲的伯乐之遇。他对不起周玥的点拨之恩。他对不起自己曾极其疼爱的女儿柳清。

这一路最支持他的便是发妻和柳清，他知道柳清有喜欢的人，他也知道那天柳清是因为自己才没有跟那人私奔，尽管她知道他已经动了恻隐之心。

“父亲。”

牢门被打开柳清走了进来。

柳相被强光刺得眯起了眼，柳清站在光里他看不清楚柳清的相貌，记忆里能拼凑出的也是柳清红衣素发嫁给林余时的模样。

“清儿，好久没见了吧。倒是爹爹我呀变得如此没了体面。”柳相说。

柳清看着铁牢里的柳相，一身囚衣，面色蜡黄，发如枯草，形容枯槁，脸上还挂着浊泪。

确实没什么体面了。

“父亲”柳清蹲下拿带着熏香的整洁的帕子给柳相擦泪。

“霄儿说了，看着我多年照顾的份上会留你一命，你也不必忧虑过重，过几年就会将你放出，只是日后流浪的日子可能有不太好过。”

“那你呢？你不必为我求情，不然她会为难你，再怎么说你也是她名义上的母后。”柳相说。

柳清此时心里五味杂陈，他的父亲本不是那样疯魔的人。他以前从不像其他人那样重男轻女，对她对兄长一样从不偏颇，甚至有些开明会单带着她去游玩。

只是后来兄长死了，报仇无门他就疯魔了。

“你不用担心我，霄儿不会连带，你且安心。”柳清说。

“那就好，那就好……”

有了新人，林霄自然不会一直让他们闲着，她开始将自己一部分工作分发下去，自己只用审批折子就好。

只是这刚开始，难免会忙。

忙完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当林霄回神时那几株凌霄花已经枯萎了，林霄还没注意到花何时开的。

“霄妹妹生辰是几日？”林婳问道。

林霄愣神，她不知道，她没注意过。

柳清沉默了一会儿说“抱歉霄儿，我没同你说过。”

柳清之所以没说是因为林霄出生的当天夜晚便是周玥祭日，所以柳清没提过林霄生日的事。同样也没给林雪庆过生。

林霄听柳清解释也没说什么，她并不在意那些，或许她生母极期盼她的出生，更希望她是个男孩，只是她一直都知道她就是她，不是什么旁的人。

柳清没说周玥为什么没有接着忍下去亲自看着大仇得报的原因，她不想承认。

说了如何？不说又如何？林霄不会在乎，她坚定自己的性别，也坚定自己的目的，更尊重自己。

片刻喘息后便是拨乱反正。

林雪将自己编撰好的话本子稿拿给林霄，林霄让阿辞安排。

之后茶楼酒肆开始有大量的说书先生说一些关于楚老将军，林时父亲和一些其他人的野史。

比如说楚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