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夫是柳相一个远房亲戚，血缘已经稀薄得如同虚设了。

柳大夫紧接着说“女子贱卖，则人人都能娶妻生子，则可促我西秦人丁兴旺。先王在时女子地位空前提高，那些年我西秦新生人丁锐减，才致使如今兵力不足……”

“胡言乱语！近几年是得到了正面影响，那过几年呢？女子贱卖则无人愿生女娃，你又该如何说？不能只顾眼前利益啊！”

“那就再添刑罚，再说治国又不只靠那些贱民”柳大夫道。

“糊涂啊，国之本是民……”

柳大夫嗤笑“我看你徐之尚更是糊涂，国之本是君才是。若无君王哪里来的我西秦？若不蒙受晟祖厚爱哪里来的西秦？”

……

一众朝臣乐得看戏，平常听曲儿看美妓舞蹈是也会腻的，看这种戏码也能换换口味，就是每日要早起这点实在痛苦。

郭相几度张口，实在是他不能参与。

这会儿柳相只是看着，当一场戏看，如果他掺和了，由于柳相看不惯他，必定会下场。

这朝廷上可大半都是柳相的党羽，他一掺和便会如同捅了马蜂窝一般，故而他只能叹气，实在是他不能帮徐大夫说话，哪怕一个字。

他又看那些平日受过徐大夫恩惠的，竟都和往日一般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只会小声应和，不敢大声帮衬。

只能说有点良心，也就一点，不能再多了。

“霄儿如何看待此事？”林余低头问林霄。

谁家好爹会问自己才十一岁的女儿这种问题？

“回父王，儿臣以为：民，国之根本也。”林霄回道。

“哦？你倒是和那徐大夫是一气儿的，说说你的见解。”林余笑道，只是笑意淡淡。

“儿臣曾通读史册。”林霄说道。

“晟历共八百余年，那有何可看的？又多又繁。”林余皱眉说道，这让他想起了他的王兄。

那个呆板的酸腐书痴，颇让人不喜，却最得旁人赞叹。

“请父王听儿臣细讲。”林霄恭敬道。

“霄儿细说，父王在听。”林余说道，他倒要看看那些有什么可说的。

“晟朝源于晟祖起义，云集天下有志之士，推翻前朝暴政，才有晟朝，先祖原出生为平民，有谋略再经战事磨练方成当年四贤之一，之后晟祖称帝，先主就有了封地，称霸一方。”

“故民为国本，民安则天下平，民怒轻则暴动影响国运，重则暴乱改朝更代。晟朝建立便是例子”林霄说道，说得有些慢，她也在努力思考回忆。

林余惊讶，李公公也在惊奇，小小年纪能有这番见解，真不愧是周玥的女儿。

林霄声音不大也不小，但字字珠玑，脆生生的又很是认真严肃。

柳相抬头看着林霄眼色晦暗，有赞赏心道，不愧是周玥女儿，也有庆幸还好这样的小公主是柳清膝下的，日后定会为他柳家所用。

柳家虽不是贵族但如果有了这个貌似是天才的小公主做未来支柱待他驾鹤西去，柳家也能一直稳立于朝廷，如此过两代看还会有谁还记得柳家原是寒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