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极近的距离下，迎上那只染上疯狂的翠色眼眸，与冰冷的机械义眼。

那一瞬间，她的大脑仿佛停止了运转，却又理解了现状。

可下一刻，她却只是在那股力道下贴上他的胸膛，灼热的温度从左脸颊蔓延过来，从上方传来他烦乱的咋舌声。

【这就是你的觉悟吗？真是太扫兴了。】

璃音的双眼颤了颤，这又是来自何时的记忆呢？

扫兴……？

是因为自己的反应太过扫兴，柳沢老师才停下的吗？

璃音温顺地伏在他的胸前，静静感受着彼此紧贴的心跳，忽然鼓起了某种勇气。

“这一次……我不会再害怕了。我已经有了……为柳沢老师献上一切的……觉悟……”

柳沢猛地扳过她的身体，审视地盯着她，数秒后，却又恍惚地松开了手，薄唇渐渐勾陈起阴冷而苍白的笑意。

“叫我，夸太郎。”

怀中的少女仿佛心领神会地眨了眨眼睛，随后她的小臂试探般地攀上他唯一冰凉的颈，他的耳畔响起她不再清甜却格外诱人的声音：

“夸太郎先——”

她没能说完，因为柳沢将她推倒在了沙发上。

纯白的睡裙在他的手中犹如宣纸般，被轻易撕扯成了碎片。

这一次，是他赢了。

他夺走了她给予那个怪物的心意，甚至即将享用他不舍得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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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赢了。

“你是我的……”他的呼吸愈发粗重，复仇的快感与身下人的反应开始消磨他的理智。

他要——彻底将她变成他的所有物。

……

“柳沢夸太郎先生。她……还是个孩子。”

没有起伏的空洞女音穿过被欲火点燃的空气，直直地刺入了柳沢耳中。

他缓缓撑起了身子，冷戾得几乎要将血液冻结的视线，投向了端立在门边的年轻女性。

水希只是用坚定沉稳的目光回视着他，淡妆点缀过的面容无悲无喜。

她最喜欢的两个人，在她的面前……

她却只能看着。

只能，看着。

“别假惺惺了……”沙哑孱弱的声音幽幽响起。

璃音侧过脸来，面颊绯红。她瞪着水希，目光中带着一股凛冽的怨恨。

“你只是不想柳沢老师亲近我罢了！因为你也喜欢柳沢老师！”

【你也喜欢柳沢老师】

这句话在水希脑内轰然炸响。

她仿佛看到一张大网从天际直罩下来，眼前的事物忽然离自己那么远，连璃音的声音也缥缈得像天际的云朵。

可，她却又清楚地看见了，那个男人在一瞬的惊异后，流露出了那样……嘲讽的神色。

就像在看一只，一心扑入烛火后被烧得尸骨无存的飞蛾。

水希怔怔地摇了摇头，捂着嘴转身逃离了这里。

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柳沢捕捉到了她脸上的泪痕。

他的嘴角几乎不受控制地向上弯起。

那是——对自己的嘲讽。

他沉默地起身，将白大褂扔到璃音的身上，自己则拿着pad毫不留恋地离开了书房。

方才情火蔓延的室内，一瞬间降至了冰点。只盖着一层白大褂的躯体，也仿佛瞬间冰冷得失去了温度。

璃音茫然地望着天花板上，散发着柔和光晕的方形吸顶灯，攥着白大褂的手指一点点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