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沢三三，柳沢三三！哥想指标正场，师演体缺包揍了！”诺埃尔还在电话里激动地叫嚷，发音变得更加滑稽。

柳沢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收回手，他拿着A4板夹站起身。

他讨厌三三这个称呼，非常讨厌。

他决定了——

他要狠狠敲这个法国小伙儿的头。

……

无边无际的红黑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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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丝将璃音层层缠绕，将她束缚在这里。

束缚身体，束缚心，束缚灵魂。

『这是必须清除的障碍！』那个声音如是说。

——做不到。

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

这份心意，只有这份心意……

无论是谁，都无法使自己忘却！

她最喜欢的……最喜欢的……

……

…

喜……欢？

——我、喜欢的人是谁？

不记得了不记得了不记得了不记得了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老师……我喜欢你】

【我啊，想和○老师永远在一起】

是谁……

是……谁……

……

满腔的怒火在行至观察室的途中就已经消了大半。

柳沢勾起唇冷笑，暴躁的情绪只会成为复仇大计的累赘。

“柳沢三三！！！”

安全门徐徐打开，诺埃尔哭丧着脸朝他扑了过来。

捏着板夹的手紧了紧，柳沢放松牙关，沉稳地道：“无妨，让我看看。”

他迈着从容的步子朝那大片触目惊心的红走了过去，诺埃尔似乎胆子大了些，也跟了上去。

“比较强烈的排斥反应罢了，诺埃尔，用电流刺激一下。”只朝里瞥了两眼，柳沢便作出了这样的指示。

控制电流的面板安装在靠近玻璃墙的地方，诺埃尔有些胆怯地挪了过去，迟迟没有拉下手柄。

柳沢微微侧目，“听不懂吗？打开连通地砖的电路，这种情况，电流调至初始的2倍。”

“可、可是……”诺埃尔想要反驳些什么，但面对自己仰慕的柳沢老师，他很难拿出底气。

“……要说什么？”快要失去耐心的柳沢微微提高了音量，手中的板夹“咯咯”作响。

“是、是！”诺埃尔颤了颤，他闭上眼，把心一横，大声吼了出来，“柳、柳沢老师！我不觉得这是排斥反应！刚才学生也说了，目前能观测到的各项指标都在正常范围！”

这是叫板。声音洪亮，字正腔圆的叫板。

柳沢愣了愣，他的胳膊下意识地抬起，对准了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外国小伙儿的脑袋。

比起他说的观点，最让他恼火的是——

“本少爷我啊，最讨厌老师这个称——”

“柳沢……「老师」……”

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响声，玻璃墙内传来一声宛如叹息的轻唤。

柳沢与诺埃尔都惊异地看向声音的方向。

红色的触丝像放弃了领地般迅速地缩短，一点点变回柔顺的及腰长发。方才因不明原因暴走的少女，神情恍惚地站在房间中央。她的四周像爆炸现场般狼藉一片。

“柳沢……老师，是柳沢老师……吗？”她兀自低语，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忽然，她抬起头，望定眼前那个脸颊尖削的男人。仿佛有一束光照进了她的眼底，沉寂的黑眸顷刻间明亮起来，灿若星辰。

“记起来了！是柳沢老师！我喜欢的人，是柳沢老师！”

看着朝自己猛扑过来，眸中又情意潋滟的少女。

柳沢——露出了吃了翔一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