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山匪(2 / 2)

天哪,坝子村抓住了知名匪首。

说出去,他这个村长都倍儿有面!

朝廷也想不到,他们打来打去打不着的山匪,被一个妇人擒了王。

黑风山没了胡勇,树倒猢狲散。

村长虽然只是个小小的村长,但政治嗅觉极其敏锐。

抓住胡勇当晚,他就连夜到镇府敲门,向镇长汇报。

卢根生听说此事,连忙从床上跳下来,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他也套了牛车,连夜往府县赶。

把老牛累得够呛,才终于在次日入夜之前,赶到府县。

县令大人听闻胡勇被擒,惊得茶盏都脱了手。

当夜,府县灯火通明,县令夜赴驻扎在容县的兵营。

天色将明未明时,剿匪大军集结,浩浩荡荡朝黑风寨去,正好将收拾家当要逃跑的大小山匪连锅端。

这一仗,震动汉州,容县彻底出了名。

不过,桂如月她们是不知道的。

此刻的张家,一如既往的平静,直到三天后,山下来了个怪人。

只见他衣着破烂,小脸脏污,蹬蹬蹬跑上来:

“你们好不讲道理!我都说了我不是山匪,为何又绑我!”

张小竹见到他,先是唬一跳,然后大惊。

“你怎么来的?”她难以置信。

她们家养了那么多条狗,能吼能扑能咬人,于是她家方圆一里内无生人敢近。

上次劫匪还是带着肉来的呢,聪明的狗子们愣是没上当。

这人看着两手空空,又不像是个会打狗的,怎么来得无声无息?

张小竹心头一筹,定睛细看。

这才发现,家里的狗,这一条那一条,正疯狂摇尾巴吐舌头,对着那丁三义献媚呢。

“当然是走来的!你们狗子给带的路!”

丁三义大马金刀地坐下,宛如在自家那般轻松。

“有没有水啊?渴死我了!”

桂如月闻声从屋子里出来:“是谁来了?”

“……一个山匪。”张小竹艰难吐字。

丁三义立即跳起来:

“说了多少遍!我不是山匪!不是山匪!不是山匪!”

桂如月没聊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他,也是吃惊:

“你不是被绑上府县了吗?如何逃脱?”

“哪能像你们这般被牛屎糊了眼,官府一见我便知不是匪,自然将我放了。”丁三义说,眼神有些不自然。

不对劲,桂如月心想。

剿匪是大事,疑犯会被收押严管,待审问后定夺。

这个小贼,官府问也不问就放了?

但若真是逃脱,官府一定会发通缉令,再怎么说也会有几个兵前来搜查。

可坝子村风平浪静。

日前还听村长说,黑风寨剿匪大获全胜,汉州州府里头还说要往下嘉奖呢。

疑点重重。

桂如月先是把张小竹叫到一边,嘱咐她到山下把张恒义并几个汉子帮工叫回来,然后到村长家报信。

接着,她神色如常地对丁三义说:

“那你便随我到院子里,喝口水把吧。”

丁三义自然是满口应承。

进了院门,头一眼便见那头白熊,正一屁股坐在地上,翘着脚,把玩一只木盆。

只见它一会儿拿起盆啃啃,一会儿把盆扣在脑门上。

一会儿又抱在怀里,躺倒在地,用两只脚猛蹬。

看着也是个脑子有问题的。

丁三义腹诽。

他因体型娇小,不喜那些体型太大的动物,尤其是白熊这等一巴掌把人骨头打断的大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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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如月将茶出来,看他竟然不惧庞大,而胖达也没有攻击他,不由得一怔。

这人,把狗训得跟宠物似的,跟熊猫也能和平共处。

不简单啊。

她不动声色地请丁三义饮茶。

而丁三义像个缺心眼,大喇喇地端起杯子连喝五杯。

这才长舒一口气,小脸也舒展开了。

“好甜的水啊。”他由衷地说。

桂如月笑笑:“这是耗儿山的山泉水,清冽甜口,最是难得。”

丁三义不由得眯起眼睛:

“好山,好水,好狗,好美,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匆匆忙忙赶回来,抬脚刚要进门的张恒义,眉头狠狠地皱了:

哪里来的癫公?

丁三义正沉浸在乡野田园的趣味中,猛然被人按住肩膀,喝下去的茶差点吐出来。

一个沉沉的声音在身后喝道:

“你为何来此?到底有什么目的?快说!”

丁三义只觉得自己肩膀都要碎了,忍痛回头,露出一口雪白利齿怒骂:

“你是谁啊!一上来就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把手放开!”

“一个山匪也配讲王法?”张恒义脸色黑沉,手下一使劲:“别废话,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谁知,他这一使劲,丁三义没招实话。

倒招了两行眼泪。

把大家吓了一大跳。

咋、咋就哭了呢?张大哥脸黑是黑了点,但也没那么吓人吧?

那小脸偏偏还挺俊俏,这哭得泪水涟涟,我见犹怜的……

好吧,张大哥黑脸的时候确实有些恐怖哈。

大家不由得同情起丁三义来。

张恒义人都僵硬了,手指不自觉用力,粗着嗓子说:

“哭,哭什么?有话你就说啊,又不是打你了!”

丁三义哭得更厉害了。

正好这时候,张小竹回来了,在桂如月耳边悄悄说:

“娘,村长也不知道啥情况,他去找镇长问问,让咱们先把人稳住……”

岂止是稳住啊,根本就是摁住。

张恒义再大力些,都能摁死了。

桂如月赶紧上前拨开张恒义的手:

“行了,大家辛苦了一上午,恒义,你带大家去歇歇,吃个午饭。这位小哥,如不嫌弃,也在我家用些粗茶淡饭吧。”

桂如月谋划着,反正村长还没回音,先把人困住。

万一丁三义真的居心不良,有这一帮男人在,也不怕他什么。

至于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慢慢探。

丁三义哭得哇哇的,脸上的脏污被泪水一冲,底下雪白的小脸便露出来。

更好看了。

只可惜是个男的。

汉子们一边吃饭,一边偷看,在心里头嘀咕。

桂如月自然是不便跟丁三义一桌吃的,因此给他单独端了一碗菜一碗饭,让他坐屋檐下吃去。

丁三义一边吃一边落泪:

“……太好吃了,嗝……”

待他吃饱,桂如月状似不经意地问:

“小哥,你既从那土匪窝子出来了,今后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