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家父母以为宋代文已经跟秦珍珍和好,有意无意地在儿子面前提及儿媳妇已经进门快一年,是时候准备抱个孙子的话。
宋代文听了只觉得烦闷不已。
这一天,宋代文一个人背了医药箱,走了很远的路,去一户村民家里给母猪看病。家里怀崽的母猪生病,村民的着急程度不亚于家中怀孕女人突然生病了。
在村民火急火燎的眼神中,宋代文给母猪打完针,抓好药。
走出村民的家,他又想起父母想抱孙子的话,和秦珍珍想把那兽药用在他身上的事情。
想到如果有一天,秦珍珍的意图得逞了,还怀上了孩子。
宋代文瞬间就感到方才摸过的那头揣崽大母猪的肚子恶心不已。
他又一次对自己的这份畜牧站兽医的工作,充满了抗拒。
自从岳父岳母反复在他面前提及,他的这份畜牧站的工作是他们帮忙找的,宋代文就越来越不喜欢这份工作了。
前几天,大舅家的表兄来家,说过一阵他要跟着亲戚去大城市务工。
听说,在外务工的收入比他畜牧站的工资强得多。如果文化高点,有个高中文凭,收入肯定还会更高。
“大哥,我也跟你去吧。”宋代文当时脱口而出,他极力想挣脱这儿的牢笼。
他越来越觉得,现在的生活,就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把他牢牢网住了。让他挣脱不得,喘不上气。
他想,有一天,他会窒息而死的。
可是,宋大柱怎会同意让唯一的儿子外出务工,外面的世界危险重重,万一有什么好歹,他宋家的香火谁来承继呢?
不只是宋大柱,他老婆,就连瘫痪在床的宋奶奶,也不许宝贝孙儿出远门。
“阿文,畜牧站的工作多好啊,好好干吧。咱宋家不求大富大贵,只要安安稳稳就行了。”
在这一刻,宋代文由衷羡慕兄弟多的人家。
如果他们宋家能多一两个儿子,家中长辈也不至于把他盯得这么紧。小时候,连他多跑几步路,都会担心他磕到。
他们的关心,实则是一条条绳索,牢牢地把他绑在了方寸之地。
可是,他真的好想出去走一走。
宋代文心不在焉地在乡村土路上信步走着,突然发现已经他来到了唐神婆家的附近。
唐神婆家,自从去年父亲带他来过一次之后,他自己又来过几次。每次在这儿,他疲惫狂躁的灵魂好像都得到了片刻安宁。
他觉得,他今天能走到这儿,一定是冥冥中有人指引他来的。
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唐神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