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酿一惊，比上次多了两个多时辰。

“阿娘，大夫说你是力竭晕倒，现在你身体可还有不适？”

韵酿不欲叫芳华知道太多，察觉到其他的。

余下的这几年，她只想女儿能快乐地和她一起度过。

“大抵太久没这般动武，一时不适，才晕了过去，醒来就无妨了！”

芳华一直知道阿娘有事瞒她，先前她不说，她也不多问，但眼下这事关乎阿娘的身体，芳华却不愿这么轻易放过这话题。

“阿娘到底瞒了我何事，您也不必用什么太久不动武来搪塞我，先前日日陪我练武，没道理不拿剑就不算动武！”

“阿娘，若有事，你需得说出来，与我一起面对，我比你想象的要强大得多，我会想办法帮阿娘。”

“女儿这一生，前半生只占了一个痴，后半生，我想有阿娘一直陪着我，不论风里雨里，总能心有依托，畅快半生，这样才不算辜负老天的厚爱。”

韵酿似针扎一般心痛，她何尝不愿这般，可上天公平，没些付出，怎么能平白地又要赏娇美的花，又要尝果的鲜甜。

不尤伸手揽过女儿，罢了，今日的隐瞒若只会换得后日无尽的自责，那不妨早日相告，早做打算。

也许给幸福留一个预定的期限，比它戛然而止的消失更容易接受。

“芳华，阿娘活不久了，上天注定，阿娘只能舍你一人在这乱世受苦。”

“阿娘与一个高人做了一个交易，舍阿娘的命，换吾儿归来。”

芳华最坏的设想也不过阿娘有些隐疾，只要是生病总能寻个法子治好。

可以命换命？

怎么可能？

“阿娘，这世间真的有人能随意修改人的寿命吗？”

芳华不相信，尽管她本身就是个奇迹。

韵酿抚摸着芳华的脸，“信与不信由不得我们置讳，你出生时便与常人不一样，不说话，不哭泣，只一个劲儿笑，开始阿娘也没察觉出来问题。”

“后来，阿娘在郊外的兵将坟冢边救了一个满身污泥的老汉，那老汉说你天生没有灵魂，活不过一纪。”

“到你十二岁时要想活，就要从来时路再走一遍。”

“阿娘怀你时曾孤身前往大漠，从散满残肢的荒漠捡回你阿爹的遗物，高人说那里的戾气冲散了还是婴孩的你的魂魄，后来回云中，我为你阿爹在兵将冢立墓，使得你的魂魄安息于那里，转世投胎。”

“所以，只要你十二岁生辰午夜从坟冢走回来，那你就还能活。”

“阿娘原本也就是一试，但你确实回来了，还变了个人一般。”

“阿娘庆幸能再见到你，却又觉对不起你，长辈的因，却叫你承受这果。”

芳华震惊于这番惊世骇俗的怪事，古老的传说活了一般发生在她自己身上。

所以，她确实是她，从来没有什么前身。

可是，若是生病，她还能穿千山过万水，寻良药求神医，但天定之事，她怎么斗！

一时之间，无力感倾入全身，她忽然不知道怎么面对眼下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