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旦整个人颓然了。
慢悠悠走进了,那红漆的大门。安慰了依然回不到正常生活的大姑娘。
郑旦只觉,起码,现在,还能对大姑娘实现诺言。
同时觉得,这太子当的也没什么意思了。
于是,找了腾峰,正式说明,自己愿意入赘的想法,并表示不再离开腾龙堡。
这可是郑旦亲口说出来的,腾峰几兄弟当然开心了。
当天,直接广发了英雄帖,诚邀各路英雄豪杰,于八月十五日,中秋之夜,见证,上门女婿入赘腾龙堡。
特意注明:届时,将腾龙堡家传剑谱等,拿出来,供武林人士参详奥义。
算算日子,再有二十二天,自己便为人夫了,郑旦不禁苦笑一声。
有多少遗憾,必须得在这段日子,彻底释然。
对萧旭那种执念,也应该彻底放下了。
…………
要说,颓废过后的萧旭,在干嘛呢?
一路扶弱锄强,也顺着这陈国而来,离得不远。
可能这就是扯也扯不断的缘分。
这日,萧旭进了一个叫做碾子城的地方。
这地方比当时那南洼县还要荒凉。路边到处是,奄奄一息的百姓。
整个看去,哀鸿遍地。
一路走过。光溜溜坐在路面上哭泣的小童,倒在地上咳嗽不断的妇人……
甚至,随处可见,死去多日的尸首,散发着阵阵恶臭。
萧旭下意识扯了方帕,捂住口鼻。
心道:“这是爆发了瘟疫。怪不得,这地方,只准进,不准出。怕是陈国已经放弃了这边陲小城,任其自生自灭。最后,来一把大火,付之一炬。”
萧旭直接去了府衙,想着,总要帮着活着的人,挨过苦难。
如果说,以前的萧旭,冷漠无情,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那现在,只能是受了郑旦的影响。
在萧旭的眼里,自己的哥哥,总是又菜,又爱多管闲事……
不出所料,这城里所有活着的,愿意来这里的,都已经聚集在大堂里了。
席地躺着二十几个人,大堂中间一口锅,一个老者正在旁边熬着药。
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和一个七八岁的男童,皆穿戴着围裙,手帕捂着口鼻,忙碌得给病人喂着药,擦着嘴里涌出的呕吐物。
见着萧旭进来,那小男孩,迈着小短腿跑到萧旭跟前,
笑嘻嘻道:“大哥哥,你是路过的吧?我们这好久没来过客人了。我们这会死人的。你还是快些走吧。”
那老者也回了身,虚弱道:“是啊,公子,还是快些离开吧。我们这碾子城,要亡了。”
萧旭摸了摸男孩的头,看了看地上人的症状,走向那口熬着汤药的锅,舀了一勺闻了闻。
道:“ 太阳中风,脉浮紧,发热恶寒,身疼痛。”
“老先生,当用,麻黄去节六两, 桂枝二两,甘草炙二两,杏仁去皮、尖四十个 ,生姜切三两,大枣擘二十枚 ,石膏如鸡子大,碎。以水九升,先煮麻黄,减二升,去上沫,纳诸药,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
萧旭顿了顿,继续道:“虽同为高热,口渴之症,偶有呕吐者。老先生的汤药,治霍乱吐利,躁渴引饮,当无差错。”
老者惊讶的看着萧旭,急急走到一个病患身边,又细细观察了一番,若有所悟,
“哎呀,公子,所言极是。老夫只以为是霍乱又起啊。怪不得,喝了这么久还不好。”
接着,老者大悦,喊着,“阿燃,快快快,把公子所说的药材,通通从药铺里拿来。”
那阿燃姑娘看看萧旭,也是一副笑嘻嘻,道:“好,爷爷,我这就去。”
那小男孩也激动道:“姐姐,姐姐,我也去。”
兄妹二人跑出了大院。
萧旭也紧随其后,“我来帮你们。”
三人来到老者的药铺,取了这些药。往回返。
便听小男孩,稚气道:“大哥哥你叫什么?我叫小七,我姐姐阿燃。”
“我叫萧旭。”萧旭淡淡道。
萧旭从这朔国而出,一路走来,可是留下了他的大名,许是因为做善举,做好人,必须流芳百世。
也或许是怕某个人找不到他……
待送回了药材,萧旭便将整个城里的尸体,统一带到村东口,挖下一个巨大的深坑,将尸体通通扔了进去,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然后,凭着自己的武功,本事,跃出城,购买了些米面粮食及雄黄酒之类,可消杀的物品。
直至晚间,萧旭终于把街道上的人,也都带回了府衙。
接着便穿起了白色的围裙,白色的袖套,面部掩着白色的方帕。又是熬药,又是煮粥。
真是一副,又当爹,又当妈的样子。而,姐弟俩则当起了下手,忙前忙后。
还别说,换了萧旭的药之后,还不到三日,病人便有所缓解。
身体强壮者,甚至可以起身走路。
萧旭和姐弟两人,又对街道进行了一番消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