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旦这个后悔呀。这副身躯,被他折腾的都瘦了。郑旦觉得自己在生活上,简直就是个白痴。一路上想着,还是有手机的时代好,可以点外卖……
进得酒肆,郑旦找了个位置,一屁股坐下,哼哼唧唧的喊小二过来,“小二啊,把你们这有的吃食都给我来点,还有水。”那声音就跟一口气跑了五公里似的。
“好嘞,客官”,随着小二的回答,郑旦虚弱的趴在桌子上,嘴里依然哼哼唧唧,仿佛这哼唧能治疗身体的乏困。
此时,一个红衣少年,正坐在角落的桌边,边喝茶边笑嘻嘻的瞅着郑旦……
饭菜上桌,郑旦麻溜的狼吞虎咽。又是吃又是喝,把这两天受的罪,算是都补回来。
这时,店里又走进几个过路人,坐在最中间的桌上。点了吃食就开始攀谈起来,“听说朝廷派去南洼县清剿山匪的人,连那南洼山脚还没摸着呢,就死伤惨重了。
“是啊。不然我们也不用背井离乡,往北上了。”
郑旦一听,是关于南洼县的情况,赶紧坐到这几人桌旁,问道:“各位大哥,你们是从南边来的?南洼县现在什么情况啊?”
“听说朝廷的兵来了,雄赳赳气昂昂直捣南洼山,没想到山脚都没到,就栽在了山脚下的那片山谷里了。”那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呢?”郑旦追问。
“汗,来了都不先了解一下这南洼山。当是自己来自朝廷了不得。殊不知,这南洼山前有一片天然的洼地,瘴气丛生,毒虫猛兽颇多。现在正值夏季来临,雨水变多,那山谷更是危险重重。”先前回答那人,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就是,熟悉地形的县衙都打不下来,朝廷的兵来了,本就水土不服,再加上毒瘴。”另一人也摇头叹息。
其中一人也气愤道:“这帮山匪胆子越来越大,以前只是抢抢过路的客商,行人。现在都到县里烧杀抢掠了。强抢民女,无恶不作。”
最开始发言那人又道:“听说朝廷派下的那主将,现在还昏迷着呢。中了毒瘴。”
郑旦心想,怪不得有难民进城呢。不过好事是,靖王果然打不下来。
思忖间,便听那人问道:“小道长,你这是也要北上吗?”
“噢。不是。我是想去那南洼县。”
“大家都往出跑,您进去?”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贫道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郑旦又开始摆活了。
“哎吆,道长还真是大仁大义,令我等佩服。”先前那人,朝郑旦拱了拱手。
郑旦一听夸奖,就笑得合不拢嘴,“哪里哪里”,一想到几位从那南洼县来,就豪爽道:“今日几位的酒钱,贫道请了。”
果然那几人更高兴了,笑着答谢,“多谢小道长,小道长,当真是慷慨济世的活菩萨啊。”
嗯?道长,菩萨……
怎么感觉哪里不对……
终于休息的差不多了,这时中间那桌人已经走了。郑旦喊了小二,准备结账。郑旦同志,一摸衣袖……
你猜,怎么着?没错。就是你猜到的:钱没了……
郑旦赶慌张起身,翻遍了自己。没有,哪都没有,钱丢了。
小二一看这架势,小心问道:“道长,你不是没钱吧?”
“明明在这的。”郑旦嘟囔着。
柜台后的掌柜一听,也走了过来,“道长,我们小本买卖,您可别开玩笑。两桌的钱呢。”
此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哥哥,你把钱丢了啊?”
这温柔,磁性的嗓音,还能是谁,萧旭!郑旦激动的回头,红袍少年,徐行至郑旦身边。
“你怎么在这里,我都没看见你。”郑旦见着萧旭,高兴坏了。
“我实在不放心哥哥一个人,所以在这必经之地,等哥哥……”
“噢。谢谢萧郎,那~那萧郎你,还有钱吗?”郑旦小心翼翼。
“不是都给了哥哥了吗?”萧旭一副可怜样。
“你没钱,那你在这里吃喝?”
“我等哥哥来付钱啊。”萧旭委屈……
郑旦:“……”
“吆,两位这是唱双簧呢?我这山野小店,今儿可就三桌客人,您二位这是唱的哪一出?”掌柜那脸都变黑了。
郑旦赶紧向掌柜赔罪,“掌柜的,别急,容我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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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那身后的萧旭,想笑不敢笑的神情。等着看郑旦的笑话……
郑旦看了看掌柜,看了看萧旭,又看看自己。
然后,然后就开始脱衣服,边脱外面的大褂,边对掌柜说:“我把我这衣服抵给您。您看我这衣服,这不是一般的料子,宫里的东西。”
郑旦见掌柜一脸的不可思议,又开始拆发髻上的玉扣,递给掌柜,一副笑吟吟,“您看这玉扣,这质地,这水头,这都是宫里的玩意儿。值钱着呢。”
掌柜的细细的看了看发扣,觉得确实不像民间俗物,便让郑旦稍等片刻,拿着衣服和玉扣进了里间。郑旦看着萧旭那一脸的坏笑,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少顷,掌柜满脸堆着笑出来,“那便依了小道长吧,还能怎么办呢。”
“那就多谢掌柜的了。”郑旦作揖道。然后,左右上下端详了一下自己现在的状态,披头散发。幸好大褂里还穿着衣服,白色的短衫扎在腰带里,白色的裤管也整整齐齐的扎在袜筒里,还算过得去。甚至还有点精干。
哈哈。只能这么自嘲了。然后,我们的郑旦,撕下一截袜带,咬在嘴里,双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然后用袜带扎了个高马尾,松松垮垮。
这一下,这发型倒有点像初次见到萧旭时,萧旭那懒散的造型了。
萧旭也是没想到,郑旦这一连串惊人的举动,倒是有几分不拘小节,越发觉得此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