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是骑在雪白的马背上,由新科状元姜纶引领,从太和门的正门缓缓而出。
他们身后,是一队威武的仪仗,高举着旌旗,抬着金光闪闪的“进士及第”牌匾,一路吹奏乐曲,无限风光。
京城沿街的院落里,女子们或是羞涩地掩上门扉,或是在墙内攀高,只为了能一睹这难得的热闹景象,她们投向游街进士们的目光中,充满了羡慕与敬仰。
而那些未能登科的举子们,他们的目光则显得复杂许多。
有的自感惭愧,有的心生嫉妒,还有的充满了羡慕,但无论如何,这一刻他们都深深地感受到了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的重要性,希望有朝一日也能如此光耀门庭。
仅仅一街之隔,另一番景象却显得凄凉无比,一支送葬的队伍缓缓行进,白幡飘飘,纸钱纷飞,一口单薄的棺材显得孤寂而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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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边的百姓们纷纷窃窃私语,其中夹杂着一些看似不起眼的人,正悄悄地传播着消息。
“真是可怜啊,这咸宁县主的丈夫,回府才短短几天就突然暴毙了。”
“怎么可能?这张大人如此年轻,之前不管被县主怎么折磨都挺过来了,怎么这次就一命呜呼了?”
“你还提县主呢,她从郡主被贬到县主,心里能不怨恨吗?”
“那这是谁在为张显知送葬?”
“我听说是兴远侯府的人,他家老夫人认了张大人为义子,本以为张大人找到了靠山,没想到还是无济于事!”
“怎么县主不给他办丧事?”
“我听说县主原本打算把尸首扔去喂狗,这侯府老夫人费了好大劲才把尸身要回来,以义子的身份下葬。”
“这侯府老夫人也是个有权有势的人物,没想到连张大人都保护不了。”
“可不是,谁叫咱大周是李家的天下……”
送葬队伍缓缓行进至路口,恰巧与进士游街队伍相遇,队伍默默停下脚步,以示对进士们的尊重,并让他们先行,然而那口醒目的棺椁依然引来了众多目光。
“那是翰林张显知的棺椁吗?他怎会离世了?”高头白马上传来惊讶的声音。
白幡高悬,上面书写的“张公显知举哀”透露出英才早逝的哀痛。
这些新科进士正是心怀壮志,满腔热血的时候,眼见张显知竟遭遇如此不幸,纷纷收缰下马,肃然上前作揖祭拜。
读书人本就有一种同气连枝的情结,此刻更是感同身受,团结之心愈发强烈。
“季延兄,听闻张大人与你家颇有交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位进士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薛季延早有准备,他面露沉痛之色,声音中充满了哀伤:“张大人本想以和为贵,维系夫妻和睦,却未能如愿。我母亲得知此事后,至今仍悲痛欲绝……”
姜纶翻身下马,同情地拍了拍薛季延的肩膀:“你不必过于自责。兴远侯府一直忠心报国,可那咸宁县主却目中无人。如今能找回显知兄的遗体并妥善安葬,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听到“找回遗体”这几个字,众进士惊愕不已,有的脸上甚至露出了愤怒的神色。
“陛下对天下读书人礼遇有加,可这咸宁郡主却如此草菅人命。我们十年寒窗苦读,就是为了报效朝廷,辅佐社稷,而不是让权贵们随意践踏。”
“说得对!要是让我等被如此轻视,那这官不当也罢!”
“各位,我们去琼林院,向陛下请愿,为张显知大人讨回一个公道,好不好?”
众人纷纷响应这个提议。
他们不顾随行官员的劝阻,翻身上马,改变原本的行进方向,一同策马扬鞭,朝着琼林院疾驰而去,决心为张显知讨回一个应有的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