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季延拿着那枚多出的平安符,走到正在专心温书的姜纶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这是四妹妹特意求的平安符,你也带上一枚吧,保你春闱顺利。”
姜纶放下手中的书籍,接过那枚精致的平安符,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握在手中宛若珍宝,“多谢四姑娘的美意了。”
薛季延开玩笑道:“等你春闱结束,高中状元,可别忘了去白云观还愿啊。到时候,我们可都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姜纶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站起身,故意躬身行了个大礼,“那是自然,在下若是金榜题名,别说是我一人,就是家母也要跟着去白云观还愿呢。”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薛季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调侃道:“说真的,等你金榜题名,我们这称呼可就得改一改了。”
姜纶也笑了起来,他明白薛季延的意思,若是此次春闱他取得佳绩,那他与薛慧春之间的婚事也就更有希望了。
在雅颂斋的另一侧书房内,临时增设了一张书案。
薛季延与姜纶一阵轻松说笑之后,便回到了隔壁他自己惯用的书案前,轻轻放下手中精致的花笺,略做准备后,蘸墨润笔,书写起来如行云流水。
颜伯熙眼尖,一眼就注意到了薛季延的举动,他带着几分揶揄的口吻,明知故问道:“季延兄,你手里这物件,怎么看着像是女孩家的东西?”
薛季延心无城府,直言不讳:“这是我家小妹的。她平日不大出门,倒对这些风雅之物特别喜爱。”
颜伯熙闻言,不禁起身踱步到薛季延的书案旁,随手拿起一张已完成的花笺,赞赏道:“这一手小楷真是写得妙笔生花,连我都被勾起了几分兴致。”
薛季延想起,方才出去之前,有篇文章尚未读完,便顺水推舟地提议道:“兄台既然有此雅兴,不如帮我润笔几张如何?”
颜伯熙轻轻一笑:“这有何妨,小事一桩。”
说罢他拿起桌上的花笺,回到自己的书案后,开始提笔书写,他的小楷竟与薛季延的字迹如出一辙,几乎难以辨别,片刻之后,他趁着薛季延不备之时,特意留下了一张花笺。
夜幕降临,万籁俱静。
颜伯熙独自一人,在书房中点起一盏孤灯,取出那张留下的花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
在昏黄的灯光下,他偷偷地在纸上挥毫,写下了一首情意绵绵的《凤求凰》。
词中字字句句都透露着深情,仿佛要将他满腔的爱意都倾诉在这薄薄的纸片上。
写完后,他轻轻吹干墨迹,小心翼翼地将这张满载心意的花笺夹在了其他花笺之中。
第二日,韩妈妈踱步至雅颂斋,尚未踏入屋内,便听到一阵热闹的说话声。
“伯熙兄,你临摹我的小楷字体,竟能达到如此惟妙惟肖的境地,倘若你随性挥毫,那字迹更是惊艳绝伦。
“我之前与母亲约定,要寻一位京中小楷造诣远胜于我之人,届时就可获得我外祖父珍藏的青石云台端砚。如今看来,这高人原来就在眼前。”薛季延的声音中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激动。
颜伯熙则显得谦逊有加,他轻声回应道:“过誉了,我只是尽力模仿你的字迹,实在不敢当此谬赞。”
“我这有个不情之请。”薛季延说着,随手拿起案上的一支毛笔,递向颜伯熙,“能否请兄台即兴用小楷书写几句诗词,好让家母欣赏你的墨宝?”
颜伯熙点头,接过毛笔,然后坐到书案后,这时韩妈妈轻轻推门而入,屋内两人闻声抬头,颜伯熙礼貌地颔首示意。
接着他提笔微微沉吟,然后挥毫落纸,他的小楷字迹清秀,笔锋流转间,透出一股子云卷云舒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