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一边整理案桌上的礼品,一边咕哝了一句:“也因此没少被其他世家女眷背后编排……”
洪映蓉听了轻叹一声,笑而不语。
那些深宅妇人其实不仅仅是因为乔二夫人的穿着配色不合年纪,更因为她娘家出身仵作,屡次破解悬案,才得以提拔至提刑官之职。
这对于那些朝中的文臣武将来说,自然觉得低人一等,心生轻视,如今乔二夫人衣着颜色稳重了许多,但家中摆设用品,依旧难掩她对粉色的偏爱。
观言这孩子,一早也跟着赵嬷嬷来到库房,忙不迭地帮着老夫人整理东西,他手脚麻利,眼神灵动,一眼就能瞧出哪些礼品需要轻放,哪些又得小心包裹。
“老夫人,这是您昨日提到要用的绣墩矮凳,”观言轻快地说道,“我这就帮您搬到般若堂去。”
赵嬷嬷带着满意的笑容称赞道:“这孩子真是细心,昨日老夫人您只是随口一提,他就记住了。”
“是手脚伶俐,”洪映蓉赞同地点头,她看到观言稳稳地抱起矮凳准备离开,“你一大早就忙个不停,回去后让含巧点上安凝香,你回房好好休息,把我给你的字帖给临摹出来。”
洪映蓉已经让观言开始学习写字,这孩子聪慧,进步尤为明显。
“是,老夫人。”观言应答着,随即稳稳地抱起矮凳,退出了库房。
这绣墩矮凳虽然不大,但是用实心黄花梨木精心打造的,抱在怀中颇有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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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言沿着通往般若堂的回廊前行,上了几级台阶后,感觉手臂微微发酸,于是将矮凳轻放在地上,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腕。
“诶,你小子这阵子可真是掉进蜜罐里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观言一惊,他转身望去,只见观棋双手抱胸,站在高处审视着自己,脸上还带着几分戏谑。
观言低下头,有些尴尬地回应道:“老夫人对我照顾有加,我自然是要尽心尽力在般若堂当差的。”
观棋靠在回廊的栏杆上,脸色略显不悦:“就因为你,现在揽月阁里是一团糟,少夫人又搬去了听雨轩,世子爷一肚子火都往我身上撒,我现在真是倒霉透顶,连喝凉水都塞牙。”
面对观棋的抱怨,观言一时语塞,只能偷偷地瞥了他一眼,一时有些胆怯。
“哎,算了,怪你也没用,谁叫我是下人,只能自认倒霉了。”观棋看着观言那副可怜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挥了挥袖子,听天由命般的说道。
观言见状,心里松了口气,知道观棋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于是赶紧抱起矮凳,想要逃回般若堂去。
“诶诶诶,别走那么快嘛,我又不会吃了你。”观棋眼见他要离开,急忙拽住了对方的衣袖。
观言有些为难,“我还得赶紧回般若堂去干活呢。”
观棋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将观言拉到一旁,收敛了笑容,严肃地说:“之前世子爷对你青睐有加,我确实有些嫉妒。但想想你也可怜,咱们之间并无仇怨,我也没坏到要害你性命。”
观言见他突然变得如此认真,不禁好奇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对方直言不讳:“这段时间我在世子身边服侍,他话里总说,等伤势痊愈后就要找你……”观棋顿了顿,继续说道:“说实在的,那毕竟是世子爷,整个侯府迟早都是他的。老夫人终究年事已高,不可能永远护着你。俗话说得好,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倒不如趁现在老夫人喜欢你,好好为自己打算一下。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老夫人应该都能答应你的。”
说完这些,观棋无奈地耸了耸肩,“我是家生奴才,没法出去自立门户,只能一辈子在府里看主子脸色,混口饭吃罢了……”
这些话让观言原本无忧无虑的心情,一时跌落到了谷底,仿佛腊月寒冬里,一盆凉水从头浇到了脚,脸上也浮起一抹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