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映蓉察觉到他话语中流露出西境边关的独特口音,同时“观言”这个名字一听就是新取的名字。
于是,她语气和蔼的问道:“你原先叫什么名字?”
观言显得有些胆怯,他微微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悲伤:“我从懂事的时候就跟着戏班的班主过活学艺,跟我一样的有七、八个孩子,班主就简单地叫我阿四。”
洪映蓉听到这里,心中已有了几分了然,之前赵柏探查到寿康伯两个公子的别院时,已经让她对观言以往的境遇多少有了些了解,无需再多问什么。
“你的事我都清楚了,也难为你小小年纪就颠沛流离,往后就在我这般若堂里当差,还是叫你观言,赵嬷嬷也有年纪了,就替她干些跑腿的差事,你可愿意?”
听到这番话,观言的心头止不住的高兴,他深深地磕下头去,声音中充满了感激:“我愿意!”
他自小就命运坎坷,没有见过亲生父母,只有午夜梦回时想象着他们的模样,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无别的家人,寄人篱下的岁月里,早早地学会了察言观色,揣摩人心。
当观言的目光落在洪映蓉和姜书秀身上时,他明白这两人宛如慈悲菩萨,是能够将他从现在的屈辱生活中拯救出来的人。
于是观言再次虔诚地磕下头:“多谢老夫人、多谢少夫人!”
“起来吧。”洪映蓉和颜悦色地示意他起身,接着又吩咐道:“周妈妈,还得麻烦你一趟,将他的物件都挪到般若堂后院的空房去。”
“是,老夫人,奴婢即刻就去办理。”周妈妈恭敬地应承着,随后向门口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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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刚刚迈出门槛,就险些与面色铁青的薛元初撞个正着。
薛元初还没看清屋里的情形,一只脚刚踏进厅中,就语气不悦地质问道:“母亲,我听说书秀将珍宝斋的小厮带回了府中,此事当真?”
洪映蓉看着突然闯入的薛元初,眉头微微一皱,对他的无礼举动颇感不悦。
尽管如此,她仍然保持了沉稳,但是声音却陡然严肃地说道:“元初,你如此慌张莽撞,哪里还有侯府世子的体面?”
薛元初对于母亲的责备居然置若罔闻,甚至连最基本的问安都忽略了。
他的目光一触及到观言,便闪过一丝惊愕,但随即这些情绪都被熊熊燃烧的怒火所淹没。
“好你个小子!”薛元初咬牙切齿地怒吼道,“好吃好喝的养着你,居然跑到这里来,你是我花银子买的,就算打死你,我看谁人敢管!”
话音一落,他故意狠狠地瞪了姜书秀一眼。
姜书秀被这突如其来的瞪视惊得站起身,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蛮不讲理、粗暴无礼的人,竟是她一直以来温文尔雅的夫君。
观言在薛元初的暴怒下,吓得瑟瑟发抖,他本能地想要后退,但薛元初却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粗暴地将他拽到自己面前。
这场突如其来的冲突,让般若堂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放肆!”
洪映蓉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她没想到薛元初会如此蛮横无理,居然在她面前就动手打人。
观言被薛元初揪住衣襟,整个人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提了起来,他双脚离地,挣扎着想要呼吸,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
“世子爷,请息怒……”蕊儿和周妈妈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却也不敢上前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发生。
然而,薛元初此刻已经失去了理智,他仿佛没有听到母亲的话,只是死死地盯着观言,手中的力道越来越大。
姜书秀纵然害怕,但还是慢慢靠近忍不住开口:“元初,你快放手!观言他还只是个孩子,你这样会把他弄伤的!”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观言发出一声叫喊,原来是薛元初加大了手中的力度,把观言一把扔到地上。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洪映蓉更是愤怒地站了起来,想要上前制止儿子的暴行。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喝止:“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