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明万万没想到,自己在甘陇城做的最大一单生意不是这酒肆,而是帮伯女收人头。仲明很想告诉他们,之前在山里打打杀杀是身不由己,现在自己想做个好人。然则看着伯女势在必行的样子,仲明知道直接拒绝不过是换得死缠烂打,得从根本上让他们知难而退。
如此,仲明收敛起笑容来,冷静问道:“伯女打算杀谁?”
“缙安氏家主第三子,无疾!”薇姒咬牙道。
果然,不是个有背景的人物还真不会叫别人去,仲明心下想着,嘴上继续问道:“伯女可知若此人当真身死,意味着什么?”
“嗯?”薇姒眨了眨眼睛。
仲明盯着她的美眸说道:“意味着雁行山可要登上两家的生死簿,两家可真要对付我山中诸寨,不死不休那种,伯女觉得我们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
“你想要什么?” 薇姒直言道:“吾知道任何交易都有一个价码,只要价码够了,没有什么是做不得的。”
“我要军械,甲胄,粮食,伯女给得了吗?”仲明反问道。
“这…”薇姒这下露出为难的神色。
仲明给她解释道:“我可不是狮子大开口,你想啊,缙安氏与北户氏同气连枝,牵一发而动全身,若事情败露,北户氏必然会派出军队讨伐我们。我来这么多天,多少也了解一些,北户氏在军中势力很强吧?到时候我可就是与大半个采邑的军队为敌,我们拿什么去斗?要与他们周旋就少不得军械,甲胄,粮食,缺一不可,伯女给得了吗?”
一席话听得薇姒眉头紧锁,这小子说的也没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换谁也不会去做,要让他们铤而走险去与缙安氏与北户氏敌对,不能给出让他们满意的东西也就不可能,可关键是这么大的资源调配肯定会引起两家的注意,两家又怎会坐视?
“其实吧,伯女也未必需要杀了那缙安氏老三…”仲明斟了一碗果浆饮过一口,继续道:“伯女如此天生丽质,想必贵族之中仰慕者无数吧?其中就没有一二北户氏的子弟?你将他们心思勾起来,到时候缙安氏那个老三都不用死,两家都得自己掐起来,这叫美人计。”
当然,这时仲明信口胡诌的,但是放下酒碗却见伯女美眸中竟然闪过亮光,随即咧起嘴来,端起果浆饮一口沉吟一会儿,饮一口沉吟一会儿,差不多饮了八九口,放下了碗说道:“吾有个主意了,不过还是要请你们帮帮忙。”
“啊?”仲明与伯云面面相觑。
…
与此同时,缙安氏庄园,家主书房。
“哈哈哈哈哈,”缙安氏家主洪渊手上握着一卷竹简背负在身后,开怀笑起,转向身旁两个儿子,赞道:“干得好,特别是无忌,此番算计,迫得重涯那个窝囊废竟真要把那伯女嫁给老三,如此一来甘陇氏就真的没有能看的人了,哈哈哈哈,无忌,做的好!”
“为父亲分忧,是孩儿的本分。”一个年轻男子微微躬身,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奉承道,正是那日与伯女车驾相遇寸步不让的缙安氏嫡长子无忌。他眼角瞥了一眼洪渊身旁另一侧的老二无荆,后者不服气地轻哼了一声。
洪渊似乎也感觉到二儿子有些不忿,遂也安抚道:“无荆也不错,多与北户氏的子弟往来,他们可是我们家最大的臂助。”
无荆这才恭敬地回了声“唯”。
这时候门外传来家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