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之上,大风凌厉呼啸,恰似狂暴巨龙肆意嘶吼。
这肆虐狂风却驱不散流沙众人心底的冰寒。
己方已然手段尽出,各式绝招皆已施展,然而结局却是铩羽而归。
对方依旧气定神闲,身姿挺拔如松,神色从容自若,显然未尽全力。
以己度人,这般悬殊差距,此后果着实不妙。
卫庄体内真气汹涌澎湃,周身气势陡然攀升,他目光冷冽,决意使出鬼谷剑术的绝招——横贯八方。
“哦”柳白眼中闪过一缕银芒,那光芒锐利如电,竟将卫庄的真气运行轨迹“映照”而出,瞬息间横贯八方的诸般奥秘被其尽收眼底。
“小庄,住手。”
第一道声音远远传来,声若洪钟,带着急切与威严。
待最后一字时,人已如鬼魅般临近。
盖聂怀抱着荆天明飞身落于不远处,他身姿飘逸,落地时衣袂翩翩,宛如仙人临世。
卫庄将激荡的真气缓缓平复,缓缓开口,语气清冷淡然:“师哥,久违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颇为微妙,极好却又似敌。只是鬼谷派那残酷的养蛊式教导之法,如无形枷锁,令他们不得不立于敌对之位。
这便致使他们亦敌亦友的诡异关系,实观原剧之人皆能明了,他们双方从未有过真欲致对方于死地之心思,反倒在交锋中双方皆有留手。
流沙之所以接此一单生意,估摸卫庄心中未尝没有给自己师哥留条生路的念头。
毕竟此番他人是真要致盖聂于死地,而他自己则能在暗中放水。
盖聂对于卫庄的情感,更似一种兄长对胞弟的包容与爱护。
他理解卫庄的处境与抉择,默许其行为,从不反对,只是在关键之时,他会挺身而出,守护那份兄弟间难以言喻的情谊。
“切莫对柳道友出剑,柳道友若真反击,只怕尔等无一能存。与柳道友相较,吾等不过是井中之蛙望天上之月罢了。”
盖聂以其一贯温和之语气道出扎心之辞,其目光平静似水,却又透着一种毋庸置疑之笃定。
“没错,你们这几块朽木哪里是柳大叔的敌手,还不快快认输。”
荆天明于盖聂怀中张牙舞爪道,那小小的脸蛋满是兴奋与得意。
盖聂未加阻拦荆天明,方才他们与端木蓉和高月辞别之际,荆天明分明情绪低落,让其此刻这般闹腾转移些许注意力也罢,况且盖聂亦觉荆天明所言属实。
谎言不伤人心,真相方为利刃。
荆天明此句实话一出,令流沙众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我承认这位柳大侠确是武功高深莫测,然将吾等之间的差距比作井中蛙与天上月,这也未免太过了吧,你当你是何许人物?”
赤练一脸愤懑,她咬着嘴唇,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甘。
她向来输阵不输人,此刻自然不肯轻易服软。
“我知晓我是何许人,你呢?”
柳白一脸和善地凝视着她,那目光却仿若能洞穿她的内心,令她无处遁形。
“我,我……”
赤练被他的目光瞧得满脸羞赧,说话亦变得吞吞吐吐起来,先前的嚣张气焰瞬间消散殆尽。
“你,要,自知。”
柳白将一句话分作三段,一字一顿,将要表达之意清晰而有力地宣示而出。
赤练彻底噤声,面子与里子哪个更为重要,她自是清楚,此时自己若再拱火,恐事情只会愈发糟糕,是以她明智地选择了缄默,只是那表情依旧满是恼怒。
“野心需得实力约束。这位卫兄弟,以为然否?”
柳白看向卫庄,这位白毛酷哥面容冷峻,周身散发着凛冽之气。
“你与师哥是何道友,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咯。”
卫庄傲娇地回应道,他双手抱胸,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屑。
他自然知晓此刻情形于己方不利,但其性格便是这般倔强,说话亦向来如此强硬。
“我与柳道友现今乃剑圣联盟之人。故而我们互称道友。”
盖聂耐心地向卫庄解释道,其语气一如既往地平和沉稳。
“剑圣联盟?”
卫庄微微蹙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几分疑惑。
此名于他而言极为陌生,剑圣之意他自然知晓,联盟一词他亦熟悉,可二者合在一处他便有些不明所以了。
“就是好多剑圣联合在一起呀,连这都不懂,真是个笨蛋,大叔可是有剑圣之姿。往后必定能成为真正的剑圣,届时你们这几块朽木统统不是对手。”
荆天明晃着小脑袋,洋洋得意地说道,那小脸上满是骄傲与自豪。
众多剑圣?流沙众人闻得此语,心中不禁一紧。
且不论个个皆如柳白这般高深莫测的顶尖高手,即便仅有盖聂这般身手,那联合起来亦是一股能够左右天下大势的庞大势力。
陡然间冒出如此一股未知且强大的势力,怎能让他们保持平静。
剑圣究竟几何,柳白未曾透露半分。
这取决于往后他究竟能有多少个剑圣身份,这或许唯有他自己心中有数。
“小庄,尔等是来对付我的吗?”
盖聂望着卫庄,目光中带着一丝探寻之意。
“李斯请我们对付你,主要是他们欲抓这小孩。”
卫庄直接袒露出目的,在这般事情上,他向来不会欺瞒师哥。
“哈哈哈哈,有大叔和柳大叔在,你们几块烂木头就想抓我,简直是,简直就是什么来着?”
荆天明手舞足蹈,一脸天真烂漫,以小朋友特有的稚嫩口吻说着,那模样令人忍俊不禁。
“小朋友,不会说话就莫要说话。”
赤练怒目圆睁,娇声喝道,只见她手腕处蓦然爬出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那蛇信子一吐一吐的,甚是狰狞。
荆天明一瞅见毒蛇,小脸瞬间变得煞白,赶忙往盖聂怀里钻去,小小的身躯瑟瑟发抖。
盖聂赶忙轻轻拍了拍荆天明的后背予以安慰,随后转头看向卫庄,正色道:“小庄,尔等回去吧,你们的任务已然失败,往后莫要再接关于吾等的任务了,柳道友不会一直皆手下留情的。”
卫庄依旧是那副酷哥模样,脸上毫无表情,仿若一尊冰冷的雕像。
他心中自是清楚,有柳白在此,自己这点微末能耐根本无法完成任务。
而且他心中确也未曾想过要真正完成任务,只要师哥安然无恙,他便能安心了。
只是这番心思,他断不会轻易吐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