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许恣，实际老大也很喜欢她，知道她喜欢他，老大曾经还想帮她撮合，被他直面推辞了，自此老大也就没再提过。

算了，她忘了，忘了也好，当时他还生气了。

有生之年，第一次对老大生气，每每想起，他都暗自懊悔。

云潜以为云涯不自在，忙打住了这话题，道：“对了，方才那个黑衣人自称金黑九，颜千魅说他是什么渡口帮头又是什么意思？”

“这个我清楚。”

云涯正要说话，又被云浠一把抢了过去。

得，他这五妹，就是话多，那就由她说去吧，他又可以省点口舌。

“老大可能也忘记了，这个金黑九和我们云山寨还是有点渊源的。”

“哦……也是认识的？那他怎么感觉不认得我们的样子？”

云潜想起在竹林时，云涯一开始就和那个金黑九说了我们是云山寨的人，可他反应不知慢了多少拍，那反应弧都快要延伸到外太空去了，两方都快动手打起来了，才在自家小弟的提醒下想起来。

“算认识，也不算认识，我们当中应该也就二哥见过他，至于他，可能当时没敢看二哥，都不认得二哥。”

“说来听听。”

话说我们云城郡，连着三条河道，我们云山寨山脚之下的渡云河是其中一条，另外两条，一为洞阳县的洞阳河，还有一条为越羌县的越羌河。

三河相聚，河滩成渡，渡口边常有船帮，主要靠渡船及走水货为生。

船帮们都成门成派的，船帮老大在云城这边一般被称为帮头。

这金黑九是越羌河一派的帮头，主管着越羌河的渡船和走货。

金黑九手下约有六十余人，除了十来个本地的，剩下的多是些无家可归的外来流民。

越羌派本来就比渡云派和洞阳派人少，以前领头的也就二十来人。

这二十来人原也都是云城郡本地人，另外还另请了十来个伙计，这些多半是外乡人，和那二十来个打头人多少有些裙带关系。

金黑九便是那二十来人中的其中一人，他是地道的云城人。

金黑九是金家旁支中的一家，早年家境尚可，可惜祖父是个烂赌鬼，因常年混迹于赌坊，沾染了一身恶习，被金家驱逐出族。

赌鬼祖父不单将家里财资赌光，后面甚至到了卖妻抵儿的地步。

金黑九生不逢时，出生在这么一个家里，生生被祖父弄的家破人亡。

在他七岁之时，家里已经被他那烂赌鬼祖父输精光了。

他父母及他都被他祖父偷偷以五十两抵给了赌坊。

父亲被卖进赌坊当晚，他趁人不备，偷溜出来向官府举报，不料反被赌坊掌柜诬陷，被抓进了大狱，不堪酷刑折磨，死于非命。

母亲本被卖进一家大户人家，因长得好看，被东家那老色头看上。

在奉茶的时候，老头趁机想强要她，她抵死不从，恰好被东家娘子撞破。

本以为能逃过一劫，不料东家诬陷她，说是她主动勾引的。

东家娘子不分青红皂白，骂她是个狐媚子，想爬她家老爷的床，转手把她发卖进青楼。

她也是个烈女子，不甘被辱，便假装同意接客。

青楼老鹁见她妥协的那么快，起初也是不信，后见她积极主动，便放松了警惕，趁着青楼看守她的打手不备，在接客前一刻拔下头上的木钗自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