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光挑眉,他将信递给承桑知许,说,“或许,郎君口中的野史才是真相。”
承桑知许接过信,念起来,“……而今,圣上赐婚,以郎君性命要挟,苏郎不得不从,苏郎失约,无言面郎君,不配爱郎君,可,爱自心中生,苏郎拦不住,诫不断,此心思之龌龊不堪,整日胆战心惊……我与九殿下不过一面之缘,他亦有心上之人……苏郎清白,心中唯郎君一人……”
“……天子继位,我被囚于山庄,郎君之信,扶安尽数焚阅,望西南,盼君归,为解相思之苦,描郎君之字迹,见字如见君……”
“……院内青莲开,却无同行共赏人,苏郎病入膏肓,无力回天,唯愿郎君得胜归来,苏郎死而无憾……而今山河破碎,君之噩耗传于京中,造化弄人,仰天长叹,泪湿青衫,奈缘浅命薄……”
承桑知许不忍再读下去,鸳鸯命苦,造化弄人,至死都没能见彼此一面,据他所知,苏皇后死的当天叶将军遗体回到京城,当时,明德帝一怒之下将叶将军所有画像烧掉,甚至不允许丧葬,杀了叶家、苏家所有族人。
此举加快了前朝灭亡,朝中无将,叶家、苏家百年清誉,爱护百姓,救济贫民,攻城那日,京中百姓夹道欢迎,太祖带着军队直攻皇宫,不伤百姓分毫。
月色顺着窗户照在案牍前,仿佛间,柳扶光看见孤灯月光照,青衣男子坐在桌案前,捂嘴止不住的咳嗽,嘴角溢出鲜血,他颤抖写下最后一封信,擦了擦嘴角鲜血,望向暗夜里的长明。
是孤寂。
是相思。
是无可奈何。
苏扶安也没想到,那年京城一别,会是他们彼此的永别,自此,不复相见,黄泉碧落相遇。
或许,他们在地下,执手赴黄泉,交杯共饮,诉说彼此爱慕之情,相思之苦。
叶成泥,扶桑起,来世平安,彼此不分离。
柳扶光扯了扯身旁之人衣角,小声说,“愿与君共赴黄泉。”
承桑知许放下信,拥他入怀,在他眼角泪痣落下如鸿毛般的吻,说,“钰安长命百岁。”
夜色浓郁,月盘长明,繁星如雨,有情人终成眷属。
两人温存好一会儿,柳扶光抬眸,问,“郎君那边可有发现什么?”
承桑知许“啊”一声,反应过来后,似无奈轻叹,“卿卿话题转的真快啊。”
柳扶光轻笑,吻上他红唇,说,“早点找完,早点回去。”
承桑知许点头,两人没再打诨,将整个屋子仔细搜寻一遍。
在枕头下,承桑知许找到一幅画,一幅夜色昙花图。
整个屋子没别的什么了。
柳扶光疑惑,“我记得郎君以前说过,郎君接手这个庄子时,明明破败不堪,可偏偏这个不起眼小院完好无损,或许……”
承桑知许沉思,“……或许……”
柳扶光按了按太阳穴,“头疼。”
承桑知许赶忙帮他按太阳穴,“无妨,这些可以慢慢想,天色已晚,不如早些回去。”
沈鹤辞连续在房中待了七天。
结束后,他两眼一闭,昏睡过去。整整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
要不是承桑晏温拦着,陈轻都要请太医了。
作为罪魁祸首,承桑晏温浅笑,整整七天,是个人都会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