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也是他欠端王的。
当年宫变,若不是端王挡在他面前,那死掉的便是他,他欠自己弟弟一条命,又怎么会对自己弟弟唯一孩子下手。
或许,这是冷血帝王在这世上唯一的温柔。
皇贵妃见他不语,没了兴趣,拂袖离开。
长夜漫漫,格外难熬。
孝宣帝被折磨的狼狈不堪,早已没了往日帝王的风采。
这是他为太子上的最后一课。
后半夜,雷声不断,大雨磅礴。
闪电照亮整个寝殿,孝宣帝的脸色显得格外苍白。
“吱呀”
身高八尺的蒙面人带着水气,手里拿着一把匕首,蹑手蹑脚靠近孝宣帝。
“——滴——”
一滴水滴在孝宣帝脸上,他睁眼,只见一个蒙面男子拿着匕首对着他,孝宣帝张大嘴巴却只发出“咯咯”声。
“——轰隆——”
雷声掩盖了一切。
东方既白时,宫女端着吃食来到养心殿。
为首的宫女不过豆蔻年华,她推开门,愣在原地。
“啊!”
片刻,手里的托盘掉在地上,宫女瞬间瘫软在地,在地上蹬了蹬腿,朝身后跑去。
殿内,孝宣帝躺在血泊里,唇色泛白,呼吸微弱……
陛下遇刺,朝野震惊。
皇贵妃闻言,着急忙慌赶到养心殿,太医正在诊治,承桑相宜早早便守在床前。
“怎么回事?”皇贵妃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
承桑相宜摇头,孝宣帝现在还没死。
张太医起身,朝皇贵妃行礼。
“陛下怎么样了?”
“回皇贵妃娘娘,”太医面色为难,说,“陛下暂时无碍,只是伤到了根本,往后得多加小心才是。”
皇贵妃松口气,她示意身边大宫女送人。
待人走后,皇贵妃问,“打算怎么办?”
承桑相宜说,“太子称病,实则起了谋反之心,行刺陛下,禁足府中。”
皇贵妃欲言又止,她想说,干脆赐死算了,可见承桑相宜摇头,便不再多说。
终究还是心太软。
承桑风眠跟承桑洛雨闭门不出。
四皇子背后是太后,而三皇子身边有皇帝,一时间,朝廷瞬间变得清明起来。
太子禁足,禁卫军以七皇子跟太子一母同胞为由想要将人带走。沈鹤辞抢先一步将承桑晏温带回沈府。
“云安世子,”承桑相宜笑道,“您这就是为难本殿了。”
沈鹤辞轻笑,“殿下哪里话,臣与七殿下两情相悦,而今他受了伤,外头也不太平,这不,便带着七殿下回府养伤,况且,七殿下一直跟臣在一起,殿下不信七殿下,不信臣,难道还不信家中兄长,不信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