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县的事情大吗?
不大,被很快按住,所付出的,也仅仅是几条人命。
很大,学生聚众闹事,人数涉及千人,以连坐处理,那便牵扯整个山东。
一件事情,总有两种看法。
朝堂上,朱祁钰暴怒,斥生员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京城的报纸用了大版面报道了关于蓬莱县的事。
出版方可没有什么所谓的公正,身为朝廷的报纸,自然要站在朝廷一边。
对于报纸的大卖,高谷可没有多开心。
在高谷眼里,聚众暴乱,反新政,那就是造反。
而且还打着为民的口号,这是把百姓当傻子了?
天下什么民最多?那得是农户了!
新税政为农户减税,减轻负担,而生员说着为生民立命,去反对这项政策,京城百姓看了,哪个不气愤?
因为之前春耕,圣人提了一嘴新政,和报纸的解读差不多,因此百姓对于现在的报纸更加认可,这也是报纸销量提高的原因之一。
氛围是会改变人的思想的,在京城的读书人,走在路上都感到羞愧,特别是被其他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简直如芒在背。
信息不发达的现在,以往像蓬莱县这样的事情,京城的人是不会知道的。
区域限制了信息的传播时效,等百姓知道的时候,很多事情已经沉寂了下来,到时候,就算百姓醒悟,那又能如何?
利用这样的信息差,京官乃至乡绅这类阶级,才能从中操作,给自己树立为民的金身。
报纸的出现,给了他们一个大逼斗,而学校的成立,分出了新旧。
自己孩子读的书,和学堂学院里的不一样,因而,人的观念便悄然发生了改变。
这改变的刀锋,指向便是儒家。
“呸,什么圣贤书!自私自利的东西!”
田舍郎,乡野之人的一口唾沫,很淳朴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那是他们,不是我们。”
监生红着脸,面对田舍郎的高傲已经荡然无存了。
但是,反驳只会引来更多的辱骂。
“大家伙来看看,就是这些人,口中之乎者也,说着为民,实则自私自利,圣人多好的政策,为百姓减负,却换来了暴行。”
一人挥舞着手中的报纸,似乎这样的高喊更有说服力。
突然,另一人大喊道:“大事,出大事啦!圣上下令,山东一系罢考,不得科举!”
监生浑身紧绷,连忙跑过去,看向那人问道:“此话当真?”
“当不得假,各大衙门张贴告示,由衙役唱告,现在去都能看到。”
那人很不耐烦的推开监生,皱眉嫌弃说道。
很快,所有人就朝着最近的衙门跑去。
一道告示,士林震动。
圣人当真去了山东科举名额,那么天下士林自然要共襄盛举。
“参与者,有功名革除功名,三世不得科举,其直系亲属不得为官,罢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