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不用圣人引导,于谦直接开口问道,兵部是调兵,五军都督府是遣将,但都需要圣人的旨意。
自胡惟庸之后,丞相制消失,严格来说,兵权直属于皇帝,但也要看皇帝行不行。
一个问题,王骥没有多少迟疑,回答道:“请兵七八万,便可。”
“七万?还是八万?”
于谦追问道。
“七万。”
王骥咬了咬牙说道,他还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
闻言,于谦点了点头,道:“调原征麓川官军七万数,可否?”
“京营不行吗?”
王骥之前带的就是麓川官军,但与其相比,他更希望能带京营的兵。
于谦摇了摇头,京营的兵,是要用在辽东的,不过他没说只是道:“不行,京营另有用处。”
二十万大军枕戈待旦,有着更重要的军事目标。
“若是征麓川军,那末将要八万。”
王骥也不含糊,军事就容不得含糊。
“陈尚书,粮草如何安排?”
于谦点头,看向陈循问道。
“至北直隶到河南,京师儧运过粮,四百三十万五千石;各处运纳粮米,一百五十三万九千八百七十石;减免天下官田等项税粮,计米麦二十七万九千四百一十二石,秋税已记,沿途粮仓配备粮草足够。”
陈循开口回答,明朝两税,分夏、秋两季征收,如今秋税收完,只是等十二月末向圣人汇报成果而已。
这也是大明战争状态下的常态,军队沿途分批向州府拿粮草,可以免去运送粮草的辎重。
“至于军饷,秋税纳银三万八千九百三十两,若不折钞,需请陛下赐下。”
夏秋两税折的金花银,收入是往内帑,而朱祁钰将内帑分出军需库便是军资。
一手握人,一手掌财,这才是真正的兵权。
“除盐粮补给外,加上所免人丁徭役,朕特赐每人二两月饷,由军需库支出,国库不动,陈卿带令条,于卿发放,若贪赃,便入诏狱,太医院现在挺缺人的。”
朱祁钰颔首说道,人体试验需要人,而人是从死刑犯里面提的,这在大明并不是什么秘密。
“臣领命!”
于谦和陈循异口同声道。
随后于谦看向王骥:“王将军此次领兵,会由罗通参赞并处理军务,话先说在前头,一切行动听令指挥,不得扰民强抢,一切缴获皆归公,不得喝骂百姓,强买强卖,沿途若损坏东西要赔,不得打骂士兵,不损坏庄稼,不调戏妇女,不虐待俘虏,其他的,罗通会跟你详细说明。”
王骥有点愣,什么时候,朝廷还管这些了?
“王卿可有疑惑?”
朱祁钰见王骥有些不理解,就开口问道。
架子总要先搭起来,之后有问题才能一一解决。
给旧时代的士兵定下这样的规矩,简直就是逼着将领将底下的兵变成关家军或岳家军。
但是,在此基础上,朱祁钰要撕掉裹着乡情的袍泽义气,因为不管是关家军和岳家军,都是由同乡或者亲情纽带所连系。
在某些情况下,这些兵,都是只听将领不听国家,做事也只看自身利益。
很快就会演变成某嫡系部队这样的状况。
就好比如今的沐王府所带领的沐家军。
看他起高楼,看他宴宾客,看他楼塌了,沐家军不动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