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向,本名刘更生,字子政,约生于汉昭帝元凤二年(公元前 79 年),沛县人。出身皇族,高祖父楚元王刘交是汉高祖刘邦同父异母的弟弟。刘向年少入仕,十二岁因恩荫被封为辇郎,二十岁升为谏大夫。此后,他的人生充满波折。
汉宣帝时,刘向进献《枕中鸿宝苑秘书》,声称有炼金之术,结果花费大量金钱却未炼成黄金,以 “铸伪黄金” 罪入狱,论罪当死。幸得父亲刘德上书请罪,哥哥阳城侯刘安民愿以一半封地人口赎罪,加之汉宣帝认为刘向是人才,才得以免死。后被征召授习《榖梁春秋》,并在石渠阁讲论《五经》,升迁为散骑、谏大夫、给事中。
汉元帝即位后,刘向卷入政治斗争,两次入狱。第一次是与萧望之、周堪计划罢免外戚许氏、史氏及中书宦官弘恭、石显,反被诬告下狱,后与萧望之一起被免官。第二次是暗中指使外亲上书,被弘恭等人识破,再次被捕下狱,被贬为庶人。刘向的人生在波折中前行,他的经历也反映了当时复杂的政治局势。
二、文学成就斐然
(一)经典着作流传
刘向编着的《战国策》,是一部具有重要史料价值和文学地位的着作。它以记叙战国时期谋臣策士纵横捭阖的外交斗争为主要内容,反映出各国政治、外交的情状。原作者不明,一般认为非一人之作,刘向进行整理后,删去其中明显荒诞不经的内容,按照国别,重新编排体例,定名为《战国策》。
《山海经》更是一部充满奇幻色彩的古籍。据记载,刘向与儿子刘歆共同对其进行整理。《山海经》保存了我国上古时代的民族、宗教、历史、地理、生物、矿产、医药等诸多方面的原始资料,是研究我国上古社会弥足珍贵的重要文献。
《晏子春秋》是记载春秋时期齐国政治家晏婴言行的一部历史典籍。刘向整理编校而成的版本共八卷,分为内篇和外篇两个部分,塑造了晏子这位正直贤明、堪称楷模的杰出政治家的形象。
此外,刘向原创作品《九叹》等也展现了他深厚的文学功底。
(二)文学特色鲜明
刘向的散文奏疏叙事简约,理论畅达,以《谏营昌陵疏》为例,这篇奏疏纵论古今薄葬之理,厚葬之弊。文中先引用《易》中的话语,强调 “安不忘危,存不忘亡”,为后文论述奠定基础。接着通过列举古代圣君贤王的事迹,如孔子论《诗》、孝文皇帝薄葬等,说明富贵无常,厚葬易招祸端。然后详细阐述黄帝、尧、舜、禹、汤、文、武、周公等圣帝明王贤君智士的薄葬之举,为成帝提供了可借鉴的榜样。最后指出德厚者葬弥薄,知深者葬愈微,暗讽成帝的昌陵工程劳民伤财,希望成帝能听从劝谏,停止昌陵建设。刘向的这篇奏疏见解深刻,语言简洁,文笔生动,舒缓平易中见深沉恳切之情。
三、思想主张多元
(一)义理象数兼具
刘向的易学思想呈现出从义理阐发到象数灾异的转变。早期,在奏疏中,刘向对《周易》的征引主要注重义理方面的阐发,并不看重灾异思想。例如在《上封事》中,刘向主要借助《诗》《春秋》来劝说汉元帝灾异的发生源于宦官、小人的专权,对于《周易》的引用则从义理方面说明君子、小人之间的关系。
然而,在中秘校书的过程中,刘向看到《尚书?洪范》后作《洪范五行传论》,受此影响,他征引《周易》开始注重其中的象数灾异思想。在《列女传》《新序》《说苑》中,刘向对于《周易》的解释也表现出了义理阐发和象数灾异兼用的倾向。
刘向在易学中注重象数灾异思想的动因并非源自《周易》本身,而是与其本人杂有齐学的思想背景有关。刘向出身《鲁诗》世家,但学问中杂有齐学成分。萧望之、周堪皆有齐学背景,且当时齐学、鲁学的壁垒并不森严。刘向的易学思想在其所处的时代背景下,展现出独特的多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