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怎能忍受得了孙传庭这么一个区区的三品封疆大吏在此对他们呼来喝去,甚至还肆意污蔑他们是家奴呢?
温体仁面色凝重地率先开口,只见他恭恭敬敬地对着乾清宫的方向深深一揖,然后直起身子,缓缓说道:“白谷啊,在此处说话可得小心谨慎些。当今陛下乃是一代圣君,其决策和作为定然不会有错。你并不知晓其中详细情形,切不可信口胡言乱语。倘若因此而损伤了君臣之间的深厚情谊倒还算是小事一桩,但若是诋毁了陛下的无上圣誉,那可真是万死难辞其咎啊!”
站在一旁的杨嗣昌也紧接着附和道:“确实如此啊!皇上昔日曾有言在先,凡事都需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切不可被表象所迷惑,而是应当透过现象看清事物的本质所在。想你白谷饱读诗书,对四书五经烂熟于心,更是将诸子百家之学融会贯通。怎会连这般浅显易懂的道理都看不明白呢?”
“孙白谷,陛下并非好色荒淫无度之君,不然也不会把你一介白身简拔到如此高位?
那这满屋的春宫图,还有董其昌的名家书法,西洋的人体油画,难道你就没有看出其中的深意吗?”
孙传庭不禁被气得笑出了声来,心中暗自思忖道:“所谓的狗屁倒灶的深意究竟在哪里呢?难道就在于那些使用春宫画装饰的瓷器餐具吗?简直荒谬至极!这无非就是学着那宇文化及等奸佞之臣的手段,一味地迎合皇帝,助其沉溺于荒淫无度和贪图享乐之中罢了。”
果不其然,凡是在京城为官之人,一旦与崇祯新学以及崇祯新政有过多接触,便会渐渐地被塑造成符合崇祯皇帝心意的模样。他们已然成为了皇帝的家奴,唯命是从,毫无主见可言。
此时此刻的大明朝野内外,呈现出一片文恬武嬉的景象。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市井之间,人们皆沉迷于声色犬马,追求享乐之风盛行不衰。
而这所谓的崇祯新学,其实质便是一种极端的实用主义与享乐主义相互融合的产物。它恰好契合了这个日益开放却又逐渐堕落的时代特征,犹如毒瘤一般侵蚀着整个明朝社会。
崇祯皇帝推行的重商政策宛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千层浪涛。要知道,几千年来,重农抑商一直被奉为正统的儒家思想核心观念之一,而如今崇祯皇帝竟敢公然挑战这一传统理念,其行为无疑是将大明王朝这艘巨轮驶向一片未知且迷雾重重的海域,使得未来的发展趋势变得模糊不清、难以捉摸。
也正因如此,许多守旧持重的文官为此忧心忡忡。
其中,孙传庭便是持有这种忧虑观点的官员之一。
尽管他忠心耿耿地效忠于崇祯皇帝,但对于皇上所倡导的重商政策以及一系列相关举措,他实在无法做到全心全意地支持与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