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商议好了接下来的计划,随即分头行动,刘耿负责组织士兵和百姓,而冯松巍则负责调配物资,调集全城工坊匠人加急打造兵甲军械。
月色朦胧,显州城内各处都在忙碌,与之相比,百里之外的涞县,则是异常平静。
张峰还在昏迷,项小满已经守了一天一夜,没有离开过厢房一步。
“公子。”贺澜轻声在门外呼唤。
项小满抬起头,声音沙哑:“进来吧。”
贺澜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两个大夫:“公子,您和张公子都该换药了。”
项小满微微点头,起身去了隔壁厢房,褪去衣物。大夫的动作很轻柔,但每一次触碰都会让他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冷气。
“小公子,您这伤势不轻,可得好好休养。”大夫一边包扎一边叮嘱,“这几日切勿做剧烈活动,以免伤口崩裂。”
项小满点了点头,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张峰身上,哪还有心思去剧烈活动。等大夫换完了药,便又穿好衣物,疾步回到张峰的厢房,才发现赫连良平正在床边坐着呢。
“大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
赫连良平站起身,在项小满身上仔细打量了一阵儿:“你身上的伤也需要好生休养,去睡会儿吧,我帮你在这守着。”
“我不累。”
“你……唉!”赫连良平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项小满的脾气,倔驴一般,一旦有了决定,九头牛都难拉回来,便也没有再劝,转身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静静地守着。
夜色深沉,厢房内显得有些昏暗,烛台上的蜡油已经堆了高高一层。项小满和赫连良平都没有说话,只有张峰的呼吸声在房间内回荡。
时间缓缓流逝,直到天色微亮,赫连良平才又起身来到床边,吹灭了蜡烛,给趴在床沿的项小满披了一件毯子,叹了口气,转身走出屋门。
“大哥!”突然响起的惊呼,把一只脚迈出屋门的赫连良平又叫了回来。
“怎么了?”
“你听,他是不是在说话。”项小满指着张峰的嘴,声音中全是紧张。
赫连良平听了一会儿,实在没听到一点儿声音,转头看着项小满,蹙起了眉:“小满,你太累了,回屋去睡觉!”
“大哥,我没有骗你,他刚才真说话了。”
“那你告诉我,他说了什么?”
“他……他,他好像,好像在叫娘……”项小满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甚至连自己都没听见自己在说什么,他低下头,眼角又滑下一滴清泪。
“大哥,你说他会不会……”项小满的声音充满了疲惫,他不敢说出那个字,仿佛一旦说出口,就会变成现实。
赫连良平没有回答,因为任何话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他轻轻拍了拍项小满的肩膀,转身走出了房间,留给项小满一些独处的空间。
项小满依旧低着头,不争气的擦拭着不断掉落的眼泪。
“娘,我疼……”
项小满猛地抬头,一脸紧张而又神情激动地盯着张峰的嘴,在确认看到他嘴唇微动后,猛地转身,蹿出屋门,对着已经远走的赫连良平喊了起来:“大哥,快叫大夫,他真的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