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欢忽视掉周围打量自己的目光,只问向柳白道:“是不是我听错了,他们好像在说我?”
拿平民性命当作儿戏?
这是祁欢捕捉到的关键信息,看来自己那便宜爹消失背后另有隐情。
不过,永安王府这都低调多少年了,还能当一回别人的谈资?
柳白微微一笑,“你忘了三天前在赏梅宴上作诗,讽刺文人名士的事了?”
“大家不止传祁欢你才学一流,又不知道哪里来的小道消息,说你还第二次凝神成功,把大皇子给揍了一顿。”
“现在恐怕整个盛京,咱们这些同龄人里,就属你最惹人关注了。”
祁欢感受到周围打量和异样的眼光,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啊,以后要想有什么动作,少不得会被多几双眼睛盯着。
他拉着柳白赶紧到柏烨家府门前,因为柳白和柏烨是从小的交情,两家串门都熟络。
见他们来,家丁并未阻拦,只是恭敬告知:“柳家小公子,我们少爷在内院练枪还没结束,你直接进去就是。”
祁欢和柳白果然往内院走去,一路上并没有仆人拦着,等走到内院练武场门口,早听到柏烨在场中,将一柄比他人还高些的长枪耍得虎虎生风。
他们正欲进去,里头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女声呵斥道:“柏烨,伤还没好全又开始练,皮痒了是吧?”
柏烨停下耍弄手中长枪,小声委屈答:“您又不让我出府找柳白他们,我在小院里都憋坏了。”
“嘿,还敢和你老娘顶嘴!”
那头似乎抄起一把扫帚给柏烨一顿教训,抽得柏烨像脚下生了两个风火轮一般,满场乱躲。
祁欢之前只听柏烨说起过,他家中母亲管教极其严格,今日一听,果然非同凡响。
柳白亦在那头捂嘴偷笑,同祁欢解释道:“这都是常态了,我们现在可千万别进去劝。”
“柏夫人要听到别人给柏烨解围,只会当着咱们的面,再给他罚得重些。”
“如今最好就是我们在这等会儿,她气消了再进去找柏烨就行。”
约跑五六圈左右,柏夫人应是跑累了。
她一把丢下扫帚,尖声道:“小兔崽子,老娘还管不了你,我告诉你,你和柳白一起玩我没意见,永安王府那个惹事儿的世子,你不准找他。”
柳白和祁欢听到此处,俱是面面相觑,这是什么道理。
柏烨当即反驳:“娘,要不是祁欢,我那天就被打成残废了。”
柏夫人一指头戳在柏烨头上,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当老娘没问清楚?”
“要不是那个祁欢拉你去梅翰林的赏梅宴惹事儿,你会被大皇子记恨上?他不知天高地厚,你也跟着糊涂!”
柏烨胡乱抹开他娘的手,不乐嘟囔:“您哪里是看不惯祁欢,您分明是看不惯他是永安王府的人。”
祁欢不解,关永安王府什么事。
柏夫人听到这话,脸上微冷,说话不由有些重:“你父亲跟着徐武阳失踪多年,你再跟着他儿子,是把我平日的话当耳旁风?”
柏烨最怕抬出他父亲,此话一出,本来倔强的语气软了三分,只是仍小声回应:“祁欢是不一样的。”
柏夫人看柏烨大有烂泥扶不上墙的架势,又要抄起扫帚往柏烨身上招呼。
祁欢在远处出声阻止道:“伯母,您别打柏烨。”
柳白跟着在祁欢身后对这位柏夫人摇鞠一躬,以示礼节。
柏夫人瞧见祁欢两个,再细看祁欢眉眼处,年纪虽小,一双眸子明亮非常,整个五官英气逼人,面貌大有故人影子。
她禁不住冷声问话:“你就是祁欢?”
祁欢可不想惹这位铁娘子,赶紧答是。
这柏夫人没给他好脸色看,只放下手中扫帚,径直出了院子。
倒是柏烨看他俩来,欢喜得很,又问了祁欢身上伤病,见恢复大半才放心下来。
祁欢斟酌片刻,没有询问刚才柏夫人说的关于永安王府的事情,反倒问柏烨:“你当时不害怕吗,凌楚可是观微境,不值得。”
对祁欢而言,一个人被打,总好过两个人被打。
柏烨正擦着自己的亮银枪,回答得很是傲娇:“我是要做你大哥的人,没有值不值得,只有要不要做。”
祁欢一时有些怔住,来不离洲已经半年多,这样被人维护,尚且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