氐乘全然不知眼前少年的变化。
它感慨那人最后竟成了季朝的将军。
这天下谁不知妖族觊觎地广物博的季朝?
氐乘淡然一笑,“那人镇守季朝天启关后,连同老夫在内的十二座城主几乎心照不宣的放弃攻打他所镇守的关隘。”
“算是和那人惺惺相惜吧。”
陈凤甲无论如何也没想到。
对方口中的那人竟是自己的父亲。
一时间,他不知如何开口。
怪不得父亲镇守天启关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妖族入侵。
没想到其真正原因竟是这样的。
父亲坐镇天启关之前,竟在妖原做出如此壮举,
凭一己之力,赢得了妖族十二城主的共同尊重。
陈凤甲强忍着情绪。
好奇问道:“前辈,那个季朝将军真像您说的那么厉害?”
氐乘看了他一眼,轻笑道:“厉害?”
它摇了摇头。
“那人真正让连同老夫在内的各大城主钦佩的是他对武道的追求。”
“老夫喜欢那人说的一句话。”
“武道并无人,妖之分,真正的大道是为后辈开辟出一条通天大道。”
“而不是为了小利去追寻虚无缥缈的道。”
陈凤甲缓缓低下头。
仿佛此刻他感受到了父亲的光芒。
随即。
他缓缓抬头轻声道:“前辈可知你所说的那人已经死了。”
闻言,氐乘目光如炬死死的盯着他。
“死了?”
“不可能!”
虽说它自从神魂分裂被镇压在城主府,对外界的事了解甚少。
但凭它对那人的了解,对方绝不可能轻易死去。
陈凤甲低沉道:“真的……死了。”
氐乘自顾自的摇头,“凭他的天赋,这几年恐怕早就达到你们人族最强的境界了……”
“即便没能迈出那一步,也绝不会有人能杀死他!”
它有些难以置信。
那人算是它修炼至今为数不多视为知己的人。
即便是妖族中,也很少有同族得到它的认可。
“那人就是死在你们妖族手中。”
听见他的话。
氐乘目露精光,“你怎么知道这些?”
旋即。
陈凤甲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那人叫陈知行,我叫陈凤甲,是他的嫡子。”
听见他所说。
氐乘沉默不语,眼睛微微眯起就这么一直盯着他。
陈凤甲接着说道:“我父亲为了给我寻一株打通奇经八脉的灵药,深入妖原,最终被妖族围杀至死,尸骨无存。”
良久。
氐乘半信半疑问道:“你真是他的儿子?”
陈凤甲点点头。
“小子,你该不是戏耍老夫的?”
它始终不愿相信,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巧的事。
定是这小子听了老夫所说的,故意寻老夫开心!
氐乘怒目道:“你真以为老夫不敢杀你?”
它感觉自己被对方羞辱。
原本心里对他仅存的好感就这么消散了。
陈凤甲惨然一笑,“我骗前辈能有什么好处?”
好处?
氐乘冷声道:“你小子是想借老夫和那人的交情,以此来博取老夫好感。”
陈凤甲哑然失笑。
你这老妖怪怕不是被关太久,得臆想症了吧。
他从怀里取出一枚墨玉牌,递给对方。
“这是我在季朝的身份证明。”
“倘若我真说谎,那我此刻向前辈证明我是季朝人,岂不是自投罗网?”
氐乘并未直接拿起墨玉牌。
只见它微微抬指。
陈凤甲手里的墨玉牌被隔空摄住,悬浮在两者之间。
氐乘仔细一看。
墨玉牌上赫然雕刻着绣衣二字。
氐乘有些惊讶道:“没想到你小子竟是绣衣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