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祁安脸色动容,对着苏玄庸跪拜行礼,而后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随着众人离去,书斋内倒是清净不少,外界,时不时响起劝降的声音,留给苏玄庸的时间不多了。
苏玄庸很坦然,和一旁的文宣对视一眼,笑着道。
“没想到,在最后时刻,陪着寡人的,倒是你这个老家伙,你也是不怕死啊,就这么想陪寡人赴死?”
“呵呵,陛下,老夫活了这么大年纪了,能在有生之年收一位这么好的学生,已经知足了,生死什么的,没那么看重,能够为我的学生争取点时间,发点光热,挺好的。”
“哼哼,你这老家伙,别忘了,他不止是你的学生,也是寡人的贤婿。”
“走吧,时间也差不多,也该会会寡人的两位好儿子呢。”
随即,二人相视一笑,迈步走出,书斋的房门打开,二人的身影出现。
书斋房门的突然打开,苏玄庸、文宣的出现,让外面的禁军一怔,所有人脸上都带着不可思议。
时不时响起的劝降,也是瞬间消失。
谁也想到,开门投降的竟然是他们的陛下和翰林院的夫子,这一幕是他们没想到的。
看着二人缓缓走出,禁军的手掌不自觉的紧握,脸色紧张,虽然他们投靠了二王,但眼前可是他们的陛下,大凉的皇帝。
身为贴身的保护侍卫,什么时候见到这位九五之尊,内心没有不紧张的。
苏哲、苏泰也是有些愣神,看着二人缓缓走出,眉头微皱,刚想挥手示意禁军,冲进书斋,拿下苏祁安、苏康等一众残存负隅顽抗的人。
就在这时,苏玄庸、文宣二人直接靠在书斋的门口旁边的柱子坐了下来。
苏玄庸脸上露着笑容,颇为轻松的样子,对着二王挥了挥手,开口道。
“啧啧啧,怎么寡人都亲自出来迎接,难道还不满足吗?非得一网打尽,还怕跑了不成?”
“寡人有些事想和你们聊聊,让禁军把手里的家伙什收起来,寡人看着碍眼。”
苏玄庸的发话,二王对视一眼,脸上露出笑容,而后挥手示意。
身后的禁军立刻收起兵器,更是往后退了一些,让出一片空地。
二王身边没有带人,不紧不慢的朝着苏玄庸、文宣走去。
毕竟,苏玄庸是他们的父皇,也是大凉目前最高的掌权者。
二王想要瓜分大凉,至少要要苏玄庸写下退位诏书,这样才算名正言顺。
如果没有这道诏书,并且苏玄庸真死在他们手里,日后还怎么统治大凉?
就算苏玄庸要死,但起码不是现在,而且话都说到这份上,无论是于情于理,二王都不可能不接受。
就算苏玄庸要搞鬼,反正这书斋,二王早就提前查过了,绝对不可能有什么后门,让苏祁安、苏康逃跑的机会。
唯一可逃由里屋窗户,直通皇城外墙的通道,早就被二人派下禁军把守。
一旦躲藏在内的苏祁安、苏康二人想,趁着逃跑,等同掉入他们的陷阱,直接当场抓获。
正因为有这般底气,二王才不怕苏玄庸暗中搞鬼。
既然苏玄庸想聊聊,二王自然会随他的意。
二王很快走到二人面前,看着一旁受伤的文宣,苏哲轻声道。
“夫子,实在不好意思,为了抓你们,刀剑无眼,伤了你,本王现在就叫人给你医治包扎。”
“呵呵,多谢晋王殿下的好意,老夫这点伤不碍事,算不得什么,你们聊你们的,把老夫当空气就行。”
说着,文宣靠着身后的柱子,双眼微闭,好似晒太阳一般,没有在搭理二王。
见状,二王也不恼,毕竟,二王日后的登基,还需要文宣主持仪式,祈福祷告,还是很有用处的。
而且和文宣之间,二王没有太大矛盾,没必要杀他,留他一命,反而有大用。
二王目光收回,落在一旁的苏玄庸身上,露出一副无奈神色,轻声道。
“哎,父皇,你说说这是何必,执意反抗,最后还不是落得如此田地,还牺牲了那么多无辜的性命。”
“可不是,我和二哥好歹是父皇的儿子啊,继承大统,不名正言顺吗,何必搞得如此难堪呢。”
“我与二哥分治大凉,不就是替父皇着想吗?毕竟皇位只有一个,父皇也不愿见到手足自相残杀,这才和二哥选择折中之法,这不是一件替父皇分忧的好事呢,父皇为何如此固执呢,现在终于知道我与二哥的苦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