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志约端着一小盅温热的盐晶柿子 。
这是用把柿子的蒂挖去,然后在柿子蒂的位置放上些许精盐,而后放在炉火上清炖。
如此,柿子本身的甜味,都会被保留,而柿子汤水更是鲜美,少了一丝甜腻,多了一丝鲜香,并且服之,可驱火,养神,避寒·······
孔颖达看了眼自己的儿子,轻轻颔首,示意他放下。
“志约,你今年,也已是六十多了吧。”
“回阿耶,六十四了。”
孔颖达眼眸中更是多了几分感慨。
不知不觉,曾经的稚童,竟也已是到了这般年纪。
孔颖达坐下了。
拿起了勺子,开始品尝。
“在长安,就算世南,文达他们皆在,可何曾有过这般享受?”
“人老了,就该享受天伦。”
“体验含饴弄孙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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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得谢谢张小子,让阿耶我得以清醒,明白了生命的真谛,不至于到最后抱憾而终,郁郁而亡啊。”
孔颖达吃了起来,不断称赞。
孔志约站在身旁:“阿耶喜欢就好。”
“家里还有好几个柿子,让儿媳天天给阿耶烘蒸。”
“不过·······”
“阿耶,你虽还没有回来几日,可已经提过足足四五十次张小子,阿耶,不知道这张小子,是哪位?”
孔志约疑惑。
其实,现在孔颖达提的不算多了,刚回家那几日,见到家中小辈,口头总少不了那一句:“好好朝人家张小子学学不行吗?”
这让孔志约很是好奇。
据说,阿耶从长安回来,很大的原因都是因为他。
孔颖达闻言,轻轻放下了勺子,眯了下双眸,抄起手,露出回忆,情不自禁露出了笑颜:“他啊······”
“他叫张楚。”
“志约,你为兖州刺史 ,应听过他的名字吧。”
张楚?!
“秦川伯!”孔志约双眼一瞪,惊呼而出。
“知道他?”孔颖达有点意外,不过片刻后,便反应过来,笑着颔首:“也是,也是,张小子做了那么多事,传到这里来,应也是该的。”
孔志约轻轻吸了口气:“是啊,秦川伯为国为民,付出了极大心血。”
“阿耶,这一次长安的木炭危机,要不是秦川伯出手,京兆府不知要枉死多少百姓。”
孔颖达还真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木炭······
毕竟他从长安离去的时候,长安木炭价格虽有些涨幅,但还不是那么离谱。
孔志约见此,赶紧把这件事简单说了一遍。
“这事登上了邸抄,听说,不少高门大户死了不少掌柜的,损失颇大!”
孔颖达愣住了,目瞪口呆,数息后,才堪堪反应过来,而后长长吐了口气,白雾弥漫。
“这小子······”
“真能折腾啊,他怎么想到的?”
孔颖达挠头,而后望向了湖冰上嬉戏的孔氏子弟。
沉思片刻,孔颖达突然问道:“咱这一批后辈中,可有早慧者?”
孔志约轻轻叹了口气:“阿耶,大多平凡,要真选一个的话,孩儿幼子孔惠元颇为出众。”
“惠元?”孔颖达想了下:“这孩子,确实不错。”
“准备下吧,明年开春,老夫想着,要不把惠元送到秦川伯身边去。”
“可是,阿耶,秦川伯乃民学······”
“都这个时候了,哪还有这么多偏见?放心吧,儒学,死不了,让惠元去学民学,说不准,可出一位儒民双修的大家!”
“如此,我孔氏之位,仍是没有人可撼动!”
孔颖达计算道。
孔志约愣了下,而后恍然大悟。
是啊!
不管是儒学也好,民学也罢,孔氏传承才为第一!这就好比曾北方大乱之时,族中便有子弟逃避于南方,为的是什么?为的是发扬儒学?不,而是为了孔氏的传承!
把孔惠元送于民学魁首身边学习,其实道理差不了多少。
正商讨着,有管家匆匆而来。
“家主,虞夫子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