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把手里的矿泉水瓶捏的‘咯吱咯吱’响。
“他们当然不能在大街上吸du,而她即使再荒唐——也不会带杰森回到家里当着我的面吸,这大概也算是她对我的爱吧。”她自嘲一声。
“杰森带着她去了公共厕所,肮脏的厕所门前挤满了流浪者和醉汉。杰森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包,塑料包里包着吸du用的器皿——针管、柠檬、勺子。”
“他把du品倒入勺子里,加入水和柠檬汁,柠檬汁的酸性可以溶解du品,接着他用打火机给装满了du品的针管加热。一次性针管已经很旧了,针头甚至都钝了——他们没有办法购买到新的针管,一般情况下一支一次性针管会被不同人反复地、不断地使用,du品甚至会造成针管堵塞。”
“即使是这样,他们依旧轮流打了进去。”
“没有人知道这支针管进入过谁的血管里,也不知道他们身体里携带了什么样的疾病。会不会通过这根小小的、弯曲的、堵塞的针头进行传播——但他们依然选择轮流把针头扎进静脉里。”
“之后母亲便经常同杰森住在一起——在他家里。”
“她也从来没把他们带回来家里过,租来的小小的家里,一直是我一个人。”
“他们一起谈论过许多古怪的事情,他们谈论梦想,畅想有钱以后如何花——她要买一栋大房子,买一些她喜欢的古董家具,还有车等等。”
“这个时候,他们唯一不讨论的——就是du品。”艾米仿佛觉得好笑,捧着肚子无声大笑起来。
“他们没有钱,每天都要注射du品的负担导致他们入不敷出——杰森想出了新的办法,他们决定去赊du品,分成小包,然后倒卖出去。”
“这样不仅仅卖出去可以赚钱,同时还可以满足他们的注射需要。”
“母亲觉得他有一颗聪明勇敢又仁慈的心。”她用手擦去眼角笑出来的泪,低着头继续说道。
“他们并没有倒卖成功,两个饿着肚子的人怎么会坚持到把美食送到别人手里呢?赊给他们du品的贩卖商气坏了,但拿没有钱的他们毫无办法,好在为了测试他们的能力——他赊的东西并不算太多。”
“他们三天两头去偷、去抢。”
“母亲已经变成了截然不同的人,她的两条胳膊上到处都是针眼,还有留下的疤痕和血栓形成的印记。对以前喜欢热闹的她,外面热闹的马路和人群也会使她惊恐万分。”
“她逐渐瘦的皮包骨,脸颊苍白,轮廓塌陷,她美丽的脸庞再也不复往日。”
“直到有一天,我在家里给自己做饭的时候,打翻了沸腾的锅——高温的液体四溅,幸运的是它们只溅到我脚上和腿上,我嚎啕大哭引来了邻居的注意。”
“邻居奶奶帮我报了警,他们第一次警告了母亲。”
“她好像幡然领悟,决心开始解毒,带着我短暂的离开了这里——那是我最快乐的两个月。”